鬼鬼祟祟的人影闪进了屋。
“好冷啊!”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呵了一口气搓了搓手。
雪莲赶紧拉她上炕,端了一杯热茶给她喝,“莺菊,你也真是的,何必亲自去,这种事,让旁人代你去做就是了。”
莺菊喝着热茶,深呼了一口气:“别人做我不放心,你看那些小蹄子毛手毛脚的,成得了什么气候,还是亲自做才算吐了这口气。”
两人不是住一个屋子,要说西五所也不是特别大,但是莺菊非一个人占一个屋子,其他的都是至少五六个人一个屋子。雪莲她们每晚都会上莺菊屋子里陪她说说话,然后等到莺菊说乏了,才回到各自屋中。
此时也只有她们两个人,雪莲问道:“莺菊,你说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莺菊:“能是什么人?不就是和咱们一样进宫做宫女的人吗?”
雪莲心中再一次吐槽莺菊蠢笨如猪,笑着说:“我听说上次和咱们吵架的人,还只是个侍女,看着气度倒不凡,里头还有位小姐,咱们是没见过,不过有好些见过的说,那小姐像仙女似的。”
就说和她们吵架的那个侍女,昳丽美颜,谈吐行动都不似普通人,也不知服侍的又会是什么人?
莺菊不屑一笑:“还仙女呢?仙女还来做宫女?”
雪莲:“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犯了错的宫人?听说有些犯了错的嫔妃就是被贬入冷宫,不再复用,咱们这就是冷宫,偏咱们倒霉,宫里安置的地方不够,就让咱们住这了。”
莺菊听说二人可能是嫔妃,一时有些慌张,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便说:“那都是犯了大错的人吧?”
雪莲点点头:“听说是这样,据说被贬入冷宫的人,再无出头之日,已失圣眷,是彻底被厌弃之人。”
莺菊才放下心来:“难怪,你看那人嚣张跋扈,竟还不知悔改,日后定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天色完了,雪莲才提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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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所屋子里。
住着绿芸、莲芝、红琴等五人,他们并不是来自锦彩荣戏班,是从其他戏班凑过来的,她们五个共住一间屋子,平日里也会和锦彩荣的十五人走动。
这五人里以绿芸为首,她为人稳当又妥帖,此时她正抱着棉被去通铺上铺床,瞧见莲芝呆呆地坐在窗前发呆,忍不住笑道:“瞧这呆雁,这几里怎么都这样呆呆的,心神无踪的模样,快说说是谁把你的魂魄给勾走了?”
听见绿芸发问,红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瞧着了过来。
而被问话的莲芝还托着腮,在那发呆,并没有听见绿芸的发问。
红琴和绿芸对视一眼,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抓了一粒瓜子扔向了莲芝,距离不远,正中莲芝额头。
莲芝诶哟一声:“谁?是什么?”
红琴笑嘻嘻地说:“正中一只呆雁。”
莲芝:“你打我做什么?”
红琴:“绿芸姐问你话呢?快说,你的魂被哪个汉子勾走了?”
莲芝:“什么呀,什么汉子呀。”莲芝过个年才十二岁,又懵懂,并不懂什么汉子的。
红琴:“撒谎!”
莲芝:“我没有!”
红琴:“那你成天里在想些什么?”
莲芝:“我只是在……”说着又住嘴了,她只是在想花闲和朱离,他们长得多好看啊,衣裳也好看,她也想和他们一样,可这种心里的秘密怎么好意思说出来,便转口道,“我只是在想,咱们来了这有些日子了,怎么没人搭理咱们啊!
红琴两片嘴唇飞快地磕着瓜子,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惆怅:“是呀,我还以为宫里头有多好呢,怪无趣的。”本来在戏班,她和唱小生的浑哥儿眉来眼去,有些意思了,她年纪大一些,又听多了戏文,春思惆帐的。
绿芸跪在铺上捋平铺盖,笑道:“你们以为这是哪?处处谨言慎行才行,到了召见咱们的时间自然会召见,耐心等着吧。”
莲芝:“咱们来着这些日子,说起来也就是伙食好,送来的衣服厚实保暖,可都是些灰扑扑的颜色,难看死了。”一套灰色、一套青色的大棉衣,暖和是暖和,可穿起来臃肿的像只鸭子。
红琴:“这不是让我们吃饱了,养好精神,这才几日,你就急这些,等咱们当了宫女,那衣裳可就漂亮了。”
绿芸:“红琴这话说得对,咱们耐心等着就是,养好身体,养足精神,过几日应该就有教引嬷嬷来教咱们规矩了,到时可不能出一点错,宫里头可不比得外面,不是闹着玩的。”
莲芝乖乖地点点头。
红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不对呀,你看咱们都是灰扑扑的衣服,为何那屋子里的两人穿的是那样的衣裳,吃的也和咱们不一样,还是单独送的,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呀?”一时浮想联翩。
绿芸其实也很好奇:“我又哪里知道,旁人的事咱们还是少管,管好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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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西五所的灯都熄了,人也都睡得深了。
“啊———”
一阵毛骨悚然,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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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菊疯了。据说是见鬼了。
毕竟是邻居,花闲也让朱离去探望过了,朱离回来之后说是疯了,没得救了,救不了。
花闲皱眉,怎么好好的会疯呢?莫不是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有谲?
而且还有一件怪异的事发生了,早上一醒来,院子里有许多死掉的乌鸦。
这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花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