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离简陋的小屋中。
不知为何,小豆子总觉得朱离的房间冷得厉害,她一走进来就冷得直打哆嗦,抱着胳膊人都瑟缩起来。
可是看着朱离,好像一点也不冷,大大方方地坐在那儿。
小豆子受了惊吓,大病初愈,冷得厉害,心理防线几乎快没了。
朱离安慰她,“小豆子,你还听见了什么声音?”
小豆子摇头。
朱离说:“没关系,你再试试,静下心来感受。 ”
听见了吗?
听见了一些。
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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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闲已经准备好了,她如今出符的速度很快了,眨眼间便可以取符出符。可以行动了。
朱离正在帮花闲捋衣领,不过半个年,他看她从仰视变成了俯视。
外头吵吵嚷嚷的吵得很。
花闲:“这是怎么了?”
朱离:“管他呢,她们拌嘴又不是一两天了。”
戏班的姑娘们和尼姑庵的姑娘们从第一天进来就互相看不顺眼,没少吵架。只是最近越吵越厉害了。
花闲撩起窗子看了看,忍不住皱眉。
这些小姑娘居然开始动手打架了,拿起茶壶、炉子互相砸,有几个甚至头破血流了。
怎么会这样?
朱离;“小姐快别看了,当心不小心被波及。”轻轻地想合起窗屉。
花闲:“我总觉得不对劲,瞧着有几个姑娘眼睛血红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对劲,就像中邪了,不然小吵小闹,怎么会变成这样?”
朱离:“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了,小姐,你累了,别想太多了。”
但愿如此吧。
此时外头来人了,才把那些姑娘劝住、拉开,她们头发、衣裳凌乱,实在不成样子。
花闲在窗口观察了一会儿,原来是要给她们这些人检测谲力。
她当然无所谓了,检测便检测,最近附近发生了这么多怪事,也许还真能检测出什么。
检测的方式很简单,大家排好队,依次进入小房间,滴血在检测玉牌上。
前头排了很多人,花闲便耐心先在屋中等着,想着大家都做完了再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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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的人是锦衣卫的匡元,他已经检测完了十几二十个人了,很古怪,这一大庭子的姑娘,谲力值普遍偏高。本来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谲力一般维持在十左右,而这一院子的人几乎都超过了二十。甚至有一个叫小豆子的谲力值达到了四十,是有可能觉醒秘术的。
绝大多数人超过四十的人,还没来的及觉醒秘术,不控制好,谲力会突然增长过快,极容易失控变成怪谲。
所以谲力就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
像他谲力值已然超过了五十,但因为是天师,能够控制这股力量,也不容易被情绪影响。
能让人一块地方的人群谲力都上升,几乎可以证明此处有谲,有污染源,这些姑娘可能被污染了,情绪都开始受影响了。
谲就像一种负面情绪,很容易影响人,被影响的人恐怕都不会发现。
看来有那姑娘在的地方,不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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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花闲了,她独自走进一间小屋中,然后身后的门就给关上了,杜绝他人的窥伺。
前头检测是匡元,他正懒洋洋坐在那,架起一条腿,像个大爷。
他说:“刺破手指,滴一滴血上去。”也许这句话,他说了太多遍了,十分机械不耐。
出去的姑娘已经告诉旁人流程了,因此花闲自带了剪刀,也不用用别人的。
这种事,她曾经用殷真经的玉牌做过,刺破手指,滴在玉牌的玉管上。
接着匡元够过桌上的玉牌看了看,又看了看花闲,说:“一。”
花闲想,是说她的谲力值是一吗?岂不是又下降了?她记得上次她做的时候还是二。怎么不增反降了?她很疑惑,又不知向谁请教。据她所知,谲力要越高才会越强吧?
匡元看出花闲疑惑,便又好脾气重复了一遍:“你的谲力值是一。”
花闲:“大人,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匡元定定看着花闲,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低的不可思议。”随便抓一个小孩子来也有七、八个谲力值。在一群被轻度污染的人群中可以这么低,低到他头一次见,真是可疑。
花闲没有再问,而是微微屈膝行礼告退了。
她本也心中有数,谲力值低就代表几乎不可能发展出强大的秘术,她并不灰心,毕竟她还能画符。大不了做个无污染的普通人。
在她之后,进去的是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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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最后一个了吧?
匡元又把那句如何操作的话,再说了一遍。
朱离也很老实地照做了,他刺破了左手的食指,低了一滴血上去,玉管上的反应也普普通通。十九。
朱离又很老实地,刻板地询问了一二。
就像所有进来的人一般,无二。
测完了,朱离便要告退。
匡元却不紧不慢地说:“等等,你换一个手指再做一次。”
朱离又害怕又不解,讷讷道:“为为何?”
匡元:“让你做就做!”
朱离只得老老实实照做了。换了一根手指,结果也还是一样,没有分别。
匡元:“再换!”
“再做!”
朱离已经换了四根手指了,俨然泫然欲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