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脖子以上，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胸、背、肚子、大腿、屁股、腿。
祁峥被她的举动给气笑了。
“那哪里能碰？”他一字一顿地问。
陈意礼思索片刻，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摊开，怯生生地说:“小时候我犯错了，我妈就会拿衣架打我手心，您要不然也……”
“我又不是你妈！”
祁峥气不打一处来。
“你当我是什么？”他咬着后槽牙，凶巴巴地瞪着她，“暴力狂？打你？我手不会疼啊？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趁机反扭咬我一口，说我故意伤害，再顺势讹我一笔钱吧？”
陈意礼听他这么说，眼神亮了亮，脱口咕哝了句，“对耶，我怎么没想到。”
祁峥：“……”
他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头究竟装了些什么鬼东西，怎么可以做到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令人匪夷所思。
抬手扶着额角，祁峥胸口剧烈起伏，半天没说话。
他不说话，陈意礼也不敢轻举妄动，垂眸盯着地面，脑袋渐渐放空。
“你们这儿都是用鼻孔服务人的？”
未几，祁峥冷不丁地开了口。
陈意礼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尴尬低下脑袋。
“你是鸵鸟吗？还是地上有钱？”他又不阴不阳地说。
陈意礼只得抬起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几秒。
“看什么看？”祁峥眉头深深皱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想让我看你站军姿站得标不标准吗？”
陈意礼眨巴着眼，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一声，赶忙拿过托盘上的药水，在他身边蹲下，随后用棉签沾了些药水，抬手，想要给他涂伤口。
祁峥像躲苍蝇似地躲开，语气嫌恶又惊恐道：“你洗过手了没？”
陈意礼有点尴尬，“洗了，用消毒水和洗手液洗了好几遍，很干净的，您放心。”
“那也不行。”祁峥依旧保持着抗拒的姿势，“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陈意礼耐着性子说：“您这伤口再不处理，可能会发炎留疤的。”
祁峥不为所动。
看着他惨烈的伤口，陈意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把棉签怼了上去。
“你干什么！”
祁峥疼得跳脚，他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瞪着她，“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陈意礼心虚气不短，“我没碰您，是棉签碰的您。”
“你——”祁峥简直无话可说。
“马上就好了。”陈意礼硬着头皮，加快了擦药的动作。
不知道是气傻了还是痛懵了。
祁峥有片刻分神。
他睫毛轻颤，余光不经意扫过眼前人的嘴唇，同样破了皮，同样伤口不小。
眼神顿了顿。
“行了。”他偏开脸，拍掉陈意礼的手。
陈意礼讪讪收起药水，直起身。
祁峥压低视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静了静。
没多久，他又不咸不淡地开了腔，“我饿了。”
陈意礼赶紧接话，“您想吃什么，我现在就让厨房做。”
祁峥没好气，“你看我这样，能吃什么？烫的，辣的，咸的，都不能吃。”
陈意礼想了想，下楼给他端来了一块蛋糕。
祁峥看都没看，淡淡道：“我不喜欢把东西混在一起吃。”
陈意礼立刻领悟。
她拿起勺子，把奶油，蓝莓，芋泥，蛋糕体，坚果，果酱一一分开。
然而分完后，祁峥却不紧不慢地来了句，“忘了跟你说了，我不喜欢吃蛋糕。”
“那您喜欢什么呢？”
陈意礼捏着勺柄，脸上笑眯眯，心里mmp。
这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
祁峥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来杯咖啡吧。”
陈意礼又跑去给他煮了杯咖啡。
结果咖啡刚递到祁峥手边，他没接稳，杯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咖啡也洒得到处都是。
“你想烫死我啊？”祁峥斜睨着陈意礼，嗤道:“笨手笨脚的。”
陈意礼敢怒不敢言。
明明就是你自己把手松开的。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打扫干净。”
祁峥避开床边一片狼藉，面无表情地绕过她，走到沙发上坐下，背靠着软垫，长腿交叠架在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陈意礼对着他的侧影，偷偷竖了个中指，然后认命开始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