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宝从阿爷屋里出来,发现天富正在老母猪家里晃悠。
祁天宝连忙冲进猪圈里,护住老母猪,挡住祁天富的眼神,“大哥,要不去配个种吧。我要崽,你要娘。”
祁天富也正心疼着,听他这样说,顿觉好受许多。
这头黑毛母猪年纪大了,这些年祁家靠卖小猪崽挣了些钱。为了供祁天宝读书的那几年,更是丧心病狂。刚出生的猪崽养几天就卖,每只能卖到三十到四十文钱。母猪一胎能下十到十五头,一年能生两回,统共挣一千多文钱,合计一两银多一点。
日子还未及惊蛰,地里闲得慌,天富天宝两人吃完早饭就去隔壁杨金才家里挑种猪。
来开门的是杨金才的儿子杨俊实,他和天富似是很熟,笑着迎上来:“天富哥,来配种啊?”
天富恨不得踹他两脚:“去去去,混不吝的,瞎说什么呢。”
看见祁天富身后跟着的祁天宝,杨俊实脸色顿了顿,“天宝,你也来了啊。”
祁天宝原还有些懵,不确定“自己”是否得罪过他。进到院子里,看到立刻站起身朝他小步跑过来的杨文娟时,心里又理解了几分。
“天宝哥,你咋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原身不太待见杨文娟,杨俊实这个做哥哥的心里不高兴也正常。
祁天宝勉强笑了笑:“我是来看猪的。”
杨文娟不满地嘟起嘴,娇嗔道:“讨厌。”
祁天宝躲开她扬起的小粉拳,朝杨俊实道:“杨大哥,咱这就去猪窝看看吧。”
祁天富也觉得瘆得慌,两人肩并肩地朝猪圈走去,生怕落下一步。
杨俊实回头剜了杨文娟一眼,示意她消停点。
因圈里多养了两头猪,杨家的猪圈规模比祁家的大上一些,里头有两只母的,一只公的。
祁天宝看了就直皱眉,猪圈打扫的委实不算干净,味道不太好闻。而且公母猪混养,这很容易导致公母猪自由□□,生殖器官发育不良,消耗体力后也不利于养膘。
之前祁家的母猪都是和杨家的配,等母猪下了崽,给杨家送两三只,就算是答谢。
祁天富并不了解现代科学实验得出的数据,看他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家老母猪拖出来和杨家的共赴巫山云雨。
天宝将天富拉到别处,“哥,他家的猪不行,咱还是再看看,先别定下。”
天富挠了挠脑袋:“可之前咱家都是用的他家的。”
天宝:“之前下的崽,是不是顶多一斤半?两斤以上的少之又少?”
天富震惊:“你咋知道?”
天宝:“我以前看过一些杂书,书上就写过这些事。”
天富想不出什么样的书能写这样的事,但还是觉得选择相信自家弟弟。天宝可是读过书的,他说的话准没错。
天富在村里认识的人多,带着天宝又接连看了几家,全是公母猪混养的,难怪这个年代的猪大多比较瘦壮,最高也就一百五十斤上下。
中午的时候,两人决定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天富闲不住,喝了口水又去盖鸡棚。
原先的鸡棚在庖屋后面,离二叔家近很多。因此新鸡棚自然是给大房盖的。
天宝凑过去帮忙,将砍好的木材搬到祁家院子外的空地上,挨着天宝和桃娘的卧房。
两人午后的时间都耗在鸡棚上。
未时末,天还早着,祁天宝就招呼天富休息了。
“你呀,从小就只知道读书,快去休息吧,大哥一个人来就行。”天富站在木梯子上固定木头。
祁天宝去庖屋里净了手,“不用,我现在去镇上接桃娘,帮她推小独轮车。”
今天镇上赶集,桃娘就推去镇上买糕。县里太远,若是天天都去,身体哪里吃得消。镇里买糕的人少,但好在离村子近,只消三刻钟就能到。
天富揶揄地笑起来:“你当初还不待见人家呢,现在倒是心疼得紧。”
祁天宝罕见地有些扭捏起来,没有驳他,只是弯着嘴角往青云镇走去。桃娘走前跟他说了镇上卖糕的巷子名字,一问就能找到。
镇上即使赶集也不比县里热闹,见到桃娘时,她的小摊看起来有些冷清,车上的糕还剩了好些,她的脸色也不好看,情绪似是有些低迷。
祁天宝走过去:“卖得不好吗?”
桃娘点点头:“早知道还是去县里,镇上实在不好卖。”
祁天宝在她身边蹲下来,安慰道:“要不贱价卖些出去,总比坏了的好。”
曲桃娘心想也是,两人一合计,将原本三文钱一个的糕降到两文钱一个,如果买两个就只要三文钱。两人把降价的事一吆喝,一下子吸引了几个人过来。
那人一看这点心做得好看,忍不住想买一个。可听到三文钱可以买两个时,又忍不住买俩。就这样零零散散地又卖了些出去,加上桃娘白天卖的,竟挣了天色也不早了,两人便收拾东西回家。
路上说起给家里的猪配种的事,祁天宝想找一户至少是与母猪分开养的种猪,这样的种猪猪性能力好,身上细菌少,仔猪成活率更高。可皋山村里养猪的人家都走遍了,还是没找到。
曲桃娘蹙眉想了想,“我记得铁牛哥为了方便区分伢猪和草猪,家里盖了两个猪棚……不如上他家看看?”
葛铁牛住在桃娘娘家隔壁,两人自小就熟悉。
祁天宝嗅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味道,心里有些吃味儿:“铁牛哥是谁?”
曲桃娘惊讶地问:“你忘啦?上次咱们还搭他的车去县里呢?”
祁天宝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