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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德公园咖啡厅的白色长椅上抿着咖啡,正襟危坐的奥莉维亚感受着胸口因紧张而产生的低压,时不时查看手机上的时间。14:13分。她和亚瑟约的下午两点半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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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不过是在三十年前见一个三十年后认识的人,她没必要这么紧张。如是自我疏导着,她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忍不住的抖腿。但凡这个人对她的影响稍微小一点,她都不至于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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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在未来与她的交集可谓’简单粗暴’。亚瑟在未来作为’刑事部部长’,偶尔会来教奥莉维亚这帮’文弱书生’一些格斗技巧。她与她的同伴经常被他批评:’打拳像是软骨动物在蠕动’,而她经常被他揪出来做’格斗示范’。说好听点是格斗示范,说难听点是当众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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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严师出高徒,在亚瑟不屈不挠的指定她为’沙袋’后,她观察学习到了很多这位老将的’格斗原则’。她认为自己能够单枪匹马的勉强救出埃米尔,亚瑟的功劳不可忽视。但他们的互动也就维持在了’格斗’层面。在她的印象里,这位老师是严肃的,甚至不近人情的。每次偶然打照面,也是她单方面谦虚拘谨的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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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脑海里的人已然端着一杯咖啡坐在了她的对面。亚瑟注视着女孩在发现他的一瞬嘴角抽动,他饶有兴趣的轻笑,挑眉抿了口咖啡,揶揄的开口:“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轻手轻脚是我的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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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有,请您不要道歉,是我在想其他的事情…”尴尬的捏了捏耳垂,奥莉维亚挺直脊背,颦眉抿了口咖啡。你是卡密尔,不是奥莉维亚。这个男人不是你敬而远之的老师,他是你男性好朋友的哥们。这么提醒着自己,卡密尔在桌下掐了掐手背,恢复了平日里淡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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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这是那些我和你提及的’补品’。一般要是遭遇黑魔法攻击,伤口无法立刻愈合,我会吃这些’我的私藏’补充体力…”从帆布袋中取出一个盛着粉色药片的小罐,亚瑟大方的将它推到卡密尔面前,耐心的解释着它们的功效,又将她遗落的银色面具递给了她。它明明经历了这么多腥风血雨,却仍然完好无缺。见女孩有些心急的将面具塞回包里,他用手掌撑着下巴,眼角的笑纹中透着几丝狡黠,他柔声夸赞道:“你的面具很漂亮。我都想买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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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实在是太客气、太贴心了。不过不好意思,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不太清楚它的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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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无能为力的摊摊手,卡密尔学着对方的模样撑着下巴,与这位’老相识’对视。亚瑟的绿眸在伦敦凄冷的冬日下熠熠闪光,湖畔卷来的阵阵微风带起他铅灰色的风雪大衣,露出其下暖棕色的羊毛衫。如此舒适随意的穿搭,配上他和善的笑容,卡密尔被他周身散发的温暖氛围感染,一开始的不安彻底消失。他与未来那个老谋深算、不苟言笑的男人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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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你的朋友们看来都和你一样神通广大呢。你去营救乔的时候用到的小宝贝们,我在前线闯荡这么多年,都觉得你的’库存’很强悍。”表示钦佩的侧脸点头,亚瑟抬眸打量着卡密尔不以为然的表情,余光却扫到了突然被她捏扁少许的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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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神通广大的朋友们,您和埃米尔…或者’乔’,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好像很熟络,这才过几天,在英国就见了两面。”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卡密尔翘起二郎腿,抛出这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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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出来怕你不信,”吊胃口的刻意停顿,亚瑟戏剧性的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后,他凑近有些忍俊不禁的卡密尔,压低声音:“别告诉别人,但我俩其实是大学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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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卡密尔由衷的哇塞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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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没告诉过我他在英国读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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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当年是我因为家里生意,去了德国留学。这次我和他吃饭的时候,一直用德语聊天,服务生还以为我是德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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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认识他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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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一百多年吧。那时我还是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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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想到埃米尔这种孤僻的人,这么多年了还能把一段情谊维持到经常见面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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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我和他已经八年多没见了。和他吃饭是有约在先,但我帮他越狱完全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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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以为你是专程来救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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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乔的人,是我一直重点关注的对象。我本是冲着他来的,误打误撞碰上了倒霉的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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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锐的察觉到亚瑟的用词是“我”而非“我们”,卡密尔故作无意的开口道:“我以为你们那一行出任务都是团体行动,重点关注对象竟然交给一个人跟踪未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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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将食指抵在上扬的薄唇上,亚瑟与卡密尔对视,绿眸中充斥着的警告与微皱的眉心,让卡密尔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知趣的举手投降,卡密尔打趣的缓解气氛:“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并非蓄意多问。只是有时候脑子转的太快了,请您不要逮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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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会的。我知道你年纪还小,不喜欢收敛锋芒,我都经历过,我都懂。但有时候太聪明是很危险的。”拍掉肩头落下的小树干,亚瑟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