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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密尔瘫在“老师答疑室”里的转椅上百无聊赖的在手机上打着保龄球。这放假刚开学的第一周,小屁孩们大多都还没从’假期后遗症’里缓过来。现在是周三的早上九点十分,估计大多人都还在睡觉。这么想着,卡密尔自己也打了个哈欠,把头埋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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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她和克莱尔提及了埃里克。克莱尔去查了一下他的档案,表示他可能是重要人物,但也没那么重要。可以多关注一下,但不用太费心,尤其是埃里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考虑到2003年的亚瑟是打算走正规渠道,把埃里克列入保护名单的,未来的组织应该是有记录的,于是卡密尔试探的问他是怎么死的,也许她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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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听罢,明显怔了一下。紧接着她神情严肃的警告卡密尔,不能随便改变时间的轨迹。卡密尔顺着质问,如果改变了又有什么后果,被告知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后果,所以不该轻易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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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挺好笑的,他们可以为了那个瑰宝叫她穿越到过去,把它偷渡到未来,却不允许她去尝试救一条人命。卡密尔这么想着,但当然没有把这一想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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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按照这个事情走向推导,亚瑟把他纳入“保护名单”,大概率的是要求他帮助找到“迷失的宝贝”为前提。而未来的组织并没有相关的信息,证明他们在他死前并没有挖到任何有效信息。他们如此决绝的警告她不要插手他的安危问题,一定是认定了他不是关键人物。但万一就是因为他死的太早,导致还没开口,就再也开不了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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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卡密尔烦躁的抓了抓脸,撑头望向窗外的飘雨,手上胡乱扭动埃里克给的魔方。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内敛得奇葩的男人产生了诡异的保护欲。虽然这种保护欲并不强烈,但作为一个平时就算打过好几次照面的同事’因公殉职’都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人,她必须得承认这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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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她对组织的无限剥削愈发反感,让她想反抗命令;也许她从埃里克的魔方里看到了他孩子一样的心灵。她很想问问埃米尔他认不认识埃里克,毕竟都是一把年纪的德国吸血鬼。但考虑到自己与亚瑟的约定,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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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卡密尔扫了一眼消息,心想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埃里克的信息极为简单粗暴,甚至作为二人聊天的第一条信息而言多少有些无礼:“带我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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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脑补出男人一边埋头回避对视,一边发出请求的别扭模样,卡密尔不由轻笑,回复道:“你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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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议院图书馆五楼。有个保镖跟的我太紧了,我想甩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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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好吧,你大老远跑来英国不就是为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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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开溜。”?—
“行吧,出事了我可不背锅。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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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埃里克的我行我素感到无奈,卡密尔叹了口气,给学生们群发了一封’请假邮件’,便抓起桌上的魔方,坐上了回家的地铁。她得回去戴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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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即将到站的前两分钟,她成功为魔方君换上了纯色的衣裳。得瑟的拍拍大腿,她满足的绕着扶手栏杆转了个圈,才蹦哒着下了车。带好假发,又一次跳上地铁来到图书馆,卡密尔把会员卡在头也没抬的接待员面前晃了一下,便踩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电梯,来到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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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的图书馆还没有很多人,长桌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奋笔疾书的学生,还有一两个带着老花镜钻研老书的大爷,卡密尔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面色凝重,时不时抖腿看手机的壮汉,她用脚趾想都知道这一定是埃里克的’影子’。不过这个影子实在是不大聪明,最基本的’入乡随俗’都做不到。在第九个书架背后找到了盘腿坐在地上的埃里克,卡密尔将穿着纯色衣服的魔方君放在了他摊开的书上,那人错愕的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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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密尔指了指他身后的窗户,附身将魔方君塞到他怀里,她顺手把他腿上的书放回架上,她做了个口型:跳楼约吗?埃里克意外的抓了抓后颈,卡密尔索性趁他愣神的档子,凑到窗边观察楼下的人流量: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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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将窗户又开大了些,卡密尔环顾四周确认这一角落没有被摄像头涵盖,冲仍在原地犹豫不决的埃里克挑衅的歪了歪头,蓝灰色瞳中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说:有本事就来追我,她便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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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皮的顺势完成了一个后空翻,她在寒风中爽朗的吹了个口哨,在一棵法国梧桐下抱臂等着埃里克。过了十几秒,男人瘦削的身影才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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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保镖不是挺好甩开的吗?他根本没什么耐心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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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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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什么?有你的脑子,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用食指敲了敲太阳穴,卡密尔看着抓着被她玩过的魔方,险些被车撞上的埃里克,只得拽着他的胳膊过马路。“你逃走的唯一坏处,就是你丧失了安保,但显然你并不那么在乎这个,不然你不会喊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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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一家咖啡厅旁的白墙上,卡密尔点起一根烟,等了半晌对方仍然没有吭声。她倒也不恼火,只是无奈的踮了踮脚跟,自说自话的点着头:“行,那我就当你单纯是想见我吧!去罗素广场散散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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