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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密尔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舍不得一个人离开,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威廉。她一个劲地挽留威廉在埃米尔家里多歇会儿,甚至提出他可以去客房睡,她躺沙发,但威廉这个牵红线的好哥哥怎么可能会听她的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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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廉把门关上的那一瞬,卡密尔只觉得这一切荒唐的要死。无语又好笑的按住了太阳穴,她只能乖乖跟着埃米尔去客房。以他一身血迹,以及客房很干净的理由,卡密尔把埃米尔打发去洗澡。但埃米尔显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选择去打扫屠宰场般的客厅和卧室。即便一开始打发他走就是为了减少二人在同一房间里的交集,但她实在是无法任由刚痊愈的病号去做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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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做了将近两小时的大扫除,才勉强将房间恢复了它初始的模样。礼貌地拒绝了埃米尔给她淋浴房的使用权,卡密尔只是简单洗了下脸和手,就回房间换了套她慌忙出门时随手抓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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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尽的瘫倒在床上,她又坐起来了三次,确保房间的门锁上了,才把脑袋靠在了枕头上。刚合上眼,她就听见了淋浴房传来的水声。明明只是细微的声响,却令她有些抓狂。做着无用功得把耳朵堵上,她听着并未安静丝毫的淅淅沥沥,自嘲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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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浴室里的风景一定很过瘾,但她并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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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额头就这样笑了一会,睡意渐渐袭来。卡密尔随着柏林的渐渐苏醒,昏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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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打开手机发现已经是下午4:48了。坐在床上发呆,她记起今天她没有小朋友等着她教,但的确错过了两节她做小朋友的课。管他的,反正教的她都会。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哈欠,她连缺席的道歉信都懒得写,只是用手扒拉了两下蓬乱的短发,就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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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密尔的潜意识知道自己在埃米尔家里,但直到她看到茶几上的那张字条,这种感觉才变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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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了。醒了跟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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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眼审视着埃米尔花里胡哨的哥特体,卡密尔调侃的轻笑。这家伙还真是做作的要死,这么日常的句子还要炫耀他漂亮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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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通埃米尔的电话,卡密尔连打完一个哈欠的时间都没有,对方就接通了。垮在椅子上,她慵懒的开口:“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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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去吃什么?我知道这附近有好几家高档餐厅,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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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们能不去高档餐厅吗?我觉得我跑来跑去的,真的没精力去达到‘富人阶级’的精致水准…”停顿了一下开始思考其他用餐选择,卡密尔的思绪却被埃米尔出乎意料的道歉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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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他向来沉稳笃定的语气,此时增添了不少懊恼与自责。卡密尔连忙摆手,安抚道:“哦,不是!我只是在想我们可以吃什么别的。害,我不就骂了你两句,你还真往心里去了?虽然我当时说的都是实话,但也有气话的成分在里面啦。别太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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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打了我。你总是打我。”电话那头竟然还卖起了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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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难道不是因为你欠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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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比其他所有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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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又在欠揍。你敢不敢现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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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纠正一下,和你比起来差一点。但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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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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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敢回来了。但安全起见,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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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互相调侃着,不约而同的笑了。卡密尔敲着茶几,提议道:“我想吃意面,喝啤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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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问题,都听你的。想吃什么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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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个惊喜吧,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希望你的品味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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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论什么品味都很好。那我把地址一会发给你,你准备好了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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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德国热心市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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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英国热心市民。一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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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电话挂断,卡密尔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她很喜欢二人这样简单又轻松的沟通氛围。也许她只是喜欢二人间不被超自然世界束缚时的洒脱。苦涩的咬唇,她点开邮件,意外发现一封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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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她把自己论文的摘要和初稿投递到了将在芝加哥大学举行的一场有关’国际贸易’的大型研讨会。其实卡密尔当时也就是跟风投着玩玩,毕竟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没太把它当回事。以至于随着任务强度的加大,她甚至都把这事给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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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请柬细细一看,她才发现原来这场研讨会的演讲者,基本都是博士后以上级别的。她这个博士生能被请去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她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博士,这好像又不是什么超常发挥的事情。不过,她在未来做的工作并不完全是研究,更多是实操,所以这是对她研究水平的认可。而且,她在未来参加过的研讨会,也主要是在欧洲境内,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