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等人早就望眼欲穿,一看到程大牛走出来,立即七嘴八舌地迎了上去。 “大侄子,里面什么情况啊?” “我咋听着还有油灯?” “拿驿站的东西,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问着问着,就从是不是闹鬼,走遍到能不能捡漏。 “让大牛说!”村长又敲了一记铜锣,“刚还吓得尿裤子,又钻钱眼里了?” 程大牛也不含糊,简单地讲了下驿站里面的环境,建议道;“村长叔,风越刮越大,不如咱们睡房间里面吧?” “萧老爷子说得没错,长山驿规格很大,我看住上几百人都没问题。” “可这是官府的驿站,百姓是不能住的。”村长还有些犹豫。 他是个老童生,知道些大荣律例。普通百姓进到前院里避风还说得过去,还是住了招待官员们的房间,可是大大的不敬。 “爹,我觉得大牛哥说得有道理。”程启想着挽回形象,率先表态支持。 “这个驿站明显是废弃了,按理说就跟山里的破庙一样,人人都能住。” “可不,反正没人,空着也是空着。” “咱们搁这儿等大半天了,也没个路过的,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之前还吓得四处乱窜的村民们,刚才听到程卓说王大力捡到了铜铸的油灯,就开始动小心思了。 那可是驿站,以往招待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 那些领官家粮的,指头缝里漏点东西,都够他们这些泥腿子吃上几十年的。 哪怕啥也没有,能涨涨见识也好。 一阵寒风袭来,村长被吹得踉跄两步,咬咬牙同意了,“看好家当,每家按着队伍的顺序慢慢来。” “都进到前院后,当家的进到正堂里再商量。” 程大牛神色自若,完好无损地从队头走到队尾,让没听清的乡亲们也把心放回了肚子了。 再瞅着驿站里亮堂堂的火光,被风吹了半天的榆林村人哪还有异议。 “爹,咱们晚上是要睡驿站里吗?” “我还没睡过两层的大楼房呢,我想睡二楼!”程天寿兴奋地直蹦,“我还想一个人睡一张床!” “别瞎闹,我看你长得像一张床!”谢玲花拧住程天寿的耳朵骂道。 程天寿吸着气,哀叫着痛呼:“娘,疼,疼疼疼!” “四哥吹吹,不疼了。”程小棠被谢玲花抱在怀里,意思意思表达关心。 “行了,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先进去,然后再看村长怎么安排。”程大牛薅了把小儿子的头,跟家里人说明情况。 “萧老爷子先前跟我提过来要长山驿,说不定明天就赶过来了。” 这句话,对着站在一边的萧昀舒说的。 程大牛哄自己儿子顺手,对上完全不像小孩的萧小大夫,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合适。 所幸萧小大夫看着冷淡矜贵,却很好商量,从不惹事。 相处近一个月,不管是遭遇绑匪还是面临缺水,都没听他有一句抱怨。 当然,之前程家人以为萧小大夫是不能说。 听程大牛说完后,萧昀舒没表示任何意见,赶着重新套好牛车,不徐不疾地跟在最后面。 等所有人都进到院子里,程天福四人已经将楼上楼下都看过一遍。 值钱的东西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些东歪西倒的脸盆架、破桌椅,以及铺着稻草的床。 不过扫荡的那群人大概比较匆忙,仔细搜罗的话,还能捡到些物件。 榆林村人背井离乡以来,连续赶了两个多月的路,一直是幕天席地,任由风吹日晒。 偶尔遇到人去屋空的荒村,要么是村长不想破坏别人的家,要么是屋头隔得太远,怕有人夜袭。 今晚终于能睡到屋里,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混杂着心酸的兴奋。 “情况都听到了,楼上楼下房间都是一样的,咱们就住一晚上,也不用分什么大屋小屋、南北朝向。” “有牲口的住一楼,没牲口的上二楼,家当都自己看着。” “晚上大壮和榔头守夜,不用去院子里巡逻,在屋里提着点心就行。” 村长安排完大方向,就轮到各家分房间。 老程家没有牲口,一家人接下紧要的粮食背上二楼,分住三个屋子。 程老太和三房在左边,大房住中间最大的一间,二房和四房一起住右边。 既方便互相照应,又平均分配了“阳气”。 至于孤身一人的萧小大夫,是被安排相对熟悉的大房屋里。他也就是个半大孩子,可以睡在整理好的榻上。 可惜萧小大夫站在大堂前,完全没有上楼的意思。 程老太和程大牛试着劝说,杨氏姐弟也极力邀请萧小大夫跟他们睡一个房间。 “不用担心。”萧昀舒只客客气气回了一句。 对老程家而言,萧小大夫不是亲朋好友家的孩子,而是救了孙子孙女的恩人。因此就算放心不下,也做不到强人所难。 “萧小大夫,将牛车赶到靠近楼房这边吧。” 程大牛退而求其次,提出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