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却隐隐感觉到了些,回首望去,就见一个和尚,正从分开人群走出,合掌一礼。 “倒是苏公子,你本就住在居士园的一省解元,倒不必避开,若你愿意,到时可陪从迎驾。” 苏子籍有点诧异辩玄突然邀请自己,不知他在这事上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想了下,还是答应了:“恭敬不如从命。” 这样能够一见皇后的机会实在难得,他也有些好奇,前太子之母,究竟是什么模样。 又指着野道人与简渠:“这二人是我朋友,到我住处做客,不知可否一同放行?” “自是可以,一炷香后,还请苏公子到殿前等候。”辩玄微笑的说着。 说完转身走了。 顶着旁人好奇的目光,这里不是说话之所,苏子籍给了赶车人车费,让其离开,带着野道人、简渠二人步行入内。 到了居士园的入口,有士兵检查了一下,就直放行。 直到远离了入口,苏子籍才问野道人:“你知不知道皇后的消息?” 野道人摇头:“曾有心查过,但没能得知一点情报。” 这事简渠竟知道一点,迟疑说着:“我昔日在西南时,倒从大帅闲聊时得知了一些消息。” “传闻太子死后,帝后失和,但奇怪的是,虽失和,几次有妃子想当皇后,皇帝都大怒,就是宠妃,也或贬或冷落,从不心软。” “平时怕很难听到皇后的消息,这次皇后娘娘出宫礼梵,却是难得。” 苏子籍若有所思,点了点首:“原来如此。”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了苏子籍与叶不悔在居士园的住所,院门关着,苏子籍叩打门扉,片刻,叶不悔开门。 “不悔,你且不要忙,去换身衣裳,准备一下,一会陪我去见贵人。”其实自己还罢了,皇后可是她的奶奶,不能不见。 叶不悔才一开门,就听到了这吩咐,不由有些奇怪,就在这时,外面突传来了声音,像是鼓乐齐鸣。 “这是前面的仪仗到了。”野道人侧耳听了听。 皇后出宫,可不是小事。 就是妃子省亲,也不是立刻就直接带人出宫,而是一趟趟仪仗先到,这是给人迎驾的准备时间,何况一国之母? 等一切就绪,贵人所行的路线,已净水泼街、黄土垫道,附近都已戒严,万不会出现冲撞了凤驾的事,贵人才会在宫娥太监,以及侍卫、甲兵的保护下,出宫,前往目的地。 叶不悔没有多问究竟是要去见谁,知道时间紧迫,十分听话立刻回去准备。 就是苏子籍自己,也找出一身尚未上身的新袍换上,不求出彩但求无过。 清园寺的外面,虽不能进寺,可附近闻讯而来百姓,并没有散去,而聚拢在街道两侧,等着凤驾到来。 这样的热闹,可比状元游街难得多了,他们自然不想错过。 大郑开国后,对皇后出行仪仗,有着规定。 丹陛仪仗三十六人,丹墀仪仗五十八人,內使八人,宫女十二人。 这其中,捧着各色绣幡、扇子、伞盖的都不必说,连金交椅、金脚踏、金水盆、金水罐,都有专人抬着、捧着。 更不必说,随行的甲兵,甲胄在阳光下寒光森森。 这是除皇后仪仗外额外跟着的人——这等事情,规矩森严,但凡有增加,必是皇上的意思。 路边,所有看到仪仗而过都要跪倒,有识货的人看一眼,就倒吸一口气,低声说着:“外人说皇后娘娘受冷遇,现在看起来可不像,这般隆重,可比前朝的宠妃出行都要超过了。” “嘘,噤声!”身旁的人见他越说越不像话,立刻低声喝止,拿本朝的皇后与前朝的后宫相比,这可是不敬。 但心里也不是不震惊,正这友人所言,从皇后出行隆重仪仗队伍就能看出,这可不像是受到冷落的皇后应有的待遇。 难道传闻有误? 苏子籍带着叶不悔来到清园寺门时,辩玄已带上百和尚在这里等候。 见他过来,还带着一个女眷,辩玄也没有说什么。 叶不悔有些紧张,见夫君表情从容,又在自己身边,紧张的心,才慢慢落回到原处。 “皇后驾到!” 一个穿着凤服,在一众宫女太监簇拥下的美妇出来时,她的心,突然不明所以地剧烈跳起来,单手按在心口,叶不悔暗向:“我也忒胆小了些,一会万不可出丑,连累了夫君。” 这样想着,努力撑起了表情,与别人一同拜下,迎接皇后到来。 “都平身吧。”皇后开口淡淡说着,在女官陪同下进了大殿,大殿中,丈八高的梵神巍然屹立,左手下垂,结“施愿印”,表示能满众生愿,右手屈臂上伸,结“施无畏印”,表示能除众生苦。 苏子籍此时已被安排,与辩玄一左一右,在旁伺候。 别人也罢了,跟随的礼部官员不知道底细,暗暗蹙眉,辩玄是和尚,又早知道风姿过人,也就罢了。 这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戴着木冠,身穿士子衫,偏偏风姿更在其上,让人一见忘俗。 心里立刻准备弹劾。 皇后似是不觉,向银盆中盥了手,神情变得异常庄重,在公开场合,却是不能礼拜,只是福了一礼,站着静静看着梵神,喃喃祈祷:“大慈大悲之梵祖,我之一生,福寿已满,不求多增,今日上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