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许知府站在一起,一言不发,便许知府偶尔望过去,他也是直视前方,一动不动,犹一尊石像。 真是应了之前某位大人所说,这个张副钦差还真是又臭又硬! 挨着近的官员,在灯笼下看的清楚,便心里已是长了草一样,可到底是不敢与旁人滴咕,离得如此近,若是被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听到了,现在没什么,以后谁知道会不会使个绊子制造点麻烦? 离得远的官员就没这么多顾虑,就算这二人回头去看,这么多人一起低声滴咕着,又能知道是谁在说什么? 法不责众嘛! 真被人发现议论了,这么多人一起滴咕着,难道还会专门去找某个人的麻烦? 所以品级低一些的官员,反更大无畏了,趁着太孙的船队还没靠边,都低声议论着。 一人就与身旁相熟的同僚低声滴咕:“两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听说,许知府不是与这位张副钦差是一个座师么?这不该是有些同门关系,怎么看起来水火不容的样子?这可真是令人费解了。” 他的同僚倒知道一点内情,嗤了一声:“你猜是因为什么?还不是银子闹的!” “银子?这怎么就跟银子扯上了关系?”一听同僚这样说,前者更费解了。 “你不知,就在刚才,许知府听说这张大人来了,立刻接风去,见着这位同年清贫,一路赶过来都是住驿站,有点不忍心吗?” “然后呢?” “许知府就慰问并赠银一百两,结果你猜怎么着?” 前者此刻已是明了:“必是被拒绝了,哎,这位张大人,一向听闻他的性格过于刚直了,没想到竟是连这也要拒绝?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何止是拒绝了,听说啊,我也是听说,听说这位张大人还将许知府送的百两纹银直接丢了门去,让大人丢了好大颜面,这何止是不近人情,这简直是太不近人情了!” 当然这个人所说的话,也经过了添油加醋。 张岱虽是拒绝了赠银的事,但还真没干出将银子直接丢出去的事,可世人皆觉得他不近人情,自然是想得越发冷酷,仿佛这样才更符合此人的人设。 “这虽然不假,可还不是关键。” “许大人是知其性格刚戾,特地上门劝说,查桉也得讲究官场规矩以及朝廷大局,皇上和太孙脸面要紧,不能任性。” “结果此人大怒,才将许知府和银子都丢出去。” “什么,连规矩和大局都不要了么?”官员们听的目瞪口呆,转过去看着张岱,简直是看一只怪兽。 人群中,有个同知也与人说起此事,忍不住摇头:“这等人,实在不堪交往,不敢交往!” 同知距离许知府跟张岱的距离很近了,周围的人要么都安静站着,要么就压低声音议论,像他这样突然提高了声音,故意将声音给放大了的,还是头一个。 就连方才与他交谈的同僚,也被这突然放大了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有点不解地看去,仿佛是在问,你这是在干嘛? 这样的事摆在了明面上,这不是要将张岱给得罪死了? 虽然张岱这人清贫,在官场上一向是个孤臣,但人家到底也是副钦差,得罪一个与自己并无多少利害关系的人,没必要啊! 就算这位张大人没那个权利将一个同知怎么样,可是…… 就在别人这样想着时,张岱依旧是目视前方,但眼光里已冒着火光,显然是听到了这个同知的话,突然之间就喊了一声:“孙德文!” 这一声,让本就渐渐安静下来的一群人,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孙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