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深秋,但连日风雨,却也刺骨难耐,云烟细锦衣上,绣着娟花牡丹,花色正是艳丽。 “这风雨……几时能休?”皇后轻启朱唇,声音沉稳又难掩憔悴。 “娘娘。” 拿着象牙梳子,正给妇人耐心梳理发丝,气质婉约女子看三十。 “您啊……是有福的,必能心想事成。” “有福?” 皇后微笑着,却不以为意。 “不过是相士湊趣,为讨赏钱说吉利话,难为你这小姑娘,还记到现在。” “小姐,花了我三两银子呢!” 女子笑着,整理好发髻,又用上凤钗。 “朝霞,过了年,你也三十六了,还不想嫁人么?”皇后头也不回,就这样问着。 “小姐,不要赶我走。”朝霞微笑着。 “……” “真就做一辈子老宫女?”皇后转过身来,无可奈何看着朝霞:“你真不后悔?陪我在深宫,虚度了韶华。” “小姐,外面有外面自在,宫里也有宫里的好,酸甜苦辣,那都是看个人。” “再说,如果我也出宫了,那您怎么办呢?”朝霞轻声说着:“夫人要我保护小姐,以后,我也只剩小姐了。” “蠢丫头……既这样,那你就跟着好了!”皇后红了眼眶,又叹了口气。 这些年,出宫的不少,到要用时,才发现可用之人稀少。 “娘娘,来人了。” 有个太监却不等宣告,就连滚带爬进来,身上满身都是雨水。 他的第一句话,就犹如石破天惊。 “娘娘,太孙反了!” “什么?” 自和太孙联系上,皇后就一直密切关注宫里,尤其皇帝的动静。 这个太监,还是她安排过去。 “你仔细说说!”皇后刹的站起身:“太孙不是百里外查帐,和张岱打擂台么?” “为什么会这里?”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太孙率羽林卫反了,并且神武卫许进之也跟随之!” “现在已攻打玉阙门了!” 和皇帝反应一样,皇后急步到走廊,放眼四望,但见雨簌簌从天而降,远近宫殿混沌一片,更远处,厮杀声仍旧隐约传来。 “是玉阙门!” 想到这里,皇后潸然落泪,又透着复杂。 神武卫许进之是自己的人,先前调动,她也知晓,隐隐有猜测,本想是换了轮班,日后有用,不想发动就在今日。 张岱消息,她也知晓,她素知自己孙子,宽宏是有,处置也断不手软,为什么和张岱糊泥浆,现在一想,顿时明白,这是迷惑皇帝呢! 皇后也不想太孙为什么能一夜千里抵达京城,更在齐王谋反时,狠狠插一刀。 “福儿,你儿比你果断多了,胜你多矣!” “皇帝,原来你也不是真的天命所钟!” 正要说些什么,又有宫娥步入禀告。 “娘娘,新平公主求见。” “这么晚了,新平不去她母妃那,来本宫这作甚?” 宫女凑近了说话 “娘娘,吴妃娘娘也来了,就等在外面,只是不让明到。” “吴妃……” 皇后皱眉凝思。 尽管来往不很多,但吴妃知进退,懂分寸,并非易与之辈。 深夜来此,又所为何事? 莫不是为了新平? 她终于看出来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水晶般的光明,冲破心中积淤依旧的阴霾。 皇后眸中多出些神采,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也是来得巧了,她不来,本宫也得去寻她。” “请她先进偏殿,且看她说些什么。” 偏殿。 一路有人撑着伞,遮蔽一行人入内。 到殿阁处,跨过门槛,就有熏香环绕,香气宜人。 皇后正等在这里。 吴妃并非盛装,只是朴素衣裙,一见皇后之面,顿时屈膝下拜。 “求姐姐救救新平!” 皇后本带着笑意,见此却是一愣,眸光转向新平。 向来活泼的新平,今夜却一扫常态,显得沉默寡言,更脸上有一个大巴掌。 “新平又闯何祸?” 她不是出宫修道了么……都这样了,还能闯祸不成。 新平不敢言。 在自家母妃面前扯谎,是一回事,皇后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莫不是,莫不是……” 新平和太孙? 猜测在唇边流连,又被她咽了下去,皇后望向吴妃,却只见吴妃以袖掩面,羞愧难当。 “新平不肖,有了太孙的骨肉。” “若非如此,妹妹又岂敢无事劳烦,实在是不得不来了。” “……你也真是辛苦了。”皇后心中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