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薇心道,难怪颜渺如此沉得住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微微抬头,看向阳光下那朵爬的最高,开的最好的凌霄花,淡淡道:“今日这花开得不错,只可惜无人同赏,去请世子夫人前来,就说我请她来赏花。”她顿了顿后,又道:“对了,珩哥哥他何时回来?”
婢女算了下时辰,答道:“大约还有半个时辰。”
“嗯,珩哥哥回来后,也请他来赏花,毕竟这是他亲手种的,也该来看看长成什么样子。”
“是。”婢女领命,去往蒹葭院请颜渺。
颜渺有些惊讶阮薇薇会请她去赏花,神情有些迟疑。
那婢女见她没有立刻应下,便说:“凌霄花是世子亲自种下的,您真的不去看看么?”
慕容珩种的花,若真是如此,她去看了,回来还能有话与他说,这几日,两人见面除了行礼问安,关切身体,旁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去赏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颜渺在念夏的陪伴下去往花园。
颜渺远远的就瞧见了华宁,她坐在凉亭里,下巴微抬,眼神一直盯着那攀上墙壁的凌霄花。
花确实开得不错,葳蕤蓬勃,强烈的生命力单只看着就能感觉到。
这便是夫君种下的花么?
确实不错。
华宁看见她,淡淡的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郡主。”她依照规矩行礼。
华宁满意的看她一眼,平民出身的人骨头果然软,不过是说了两句,她便这么做了。
华宁指着那株凌霄花道:“这花是我看着珩哥哥种下的,算起来也有十年了,它虽是细软的藤蔓,却也活了一年又一年,你明白吗?”
她想借凌霄花告诉颜渺,她与慕容珩是青梅竹马,情谊匪浅,要她看清自己的身份,早些离开。
颜渺装作没听懂她的话,只是拿着手帕的手掌紧了紧:“凌霄花生命顽强,若是照料的好,存活上百年也不成问题,即便见过花开的人已离开,它也依旧会绽放。”
她想说,那终归是过去,未来还不确定。
她还是没能忍住。
华宁站起身,笑着打量她,“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脾性的泥人儿呢。”
“郡主说笑了,我不过说些事实罢了。”
华宁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她面前,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颜渺,你很好,可惜你嫁给了慕容珩。”语气中颇有真心惋惜之意。
颜渺听不明白。
华宁走过她身侧,没给她仔细思索的时间,“那边的西府海棠开得不错,我们去那边看看。”
颜渺不想去,谁知华宁停下脚步,转身朝她道:“你确定不来?我还想跟你聊月下玉泉湖的美景,你若是不来,我就同别人说了。”
月下,玉泉湖,她怎么会知道。
她近来最怕的就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世家贵族重颜面,王妃重规矩,她不能让她把这件事说出去。
可颜渺想错了,她以为是慕容珩迫她在草丛里的那件事,实际上阮薇薇只知道颜渺醉酒毫无形象跑到玉泉湖的事,她本想用王妃施压,谁知还没说出来她就变了脸色。
华宁便知道,她肯定会来。
两人来看西府海棠,可这海棠居然开在玉泉湖旁,那夜虽然喝醉不知事,可她还是不敢看东侧的草丛。
华宁没注意到她的窘迫,单刀直入,“你觉得,在珩哥哥的心里,你与我谁占的份量更多一些。”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颜渺只知道她喜欢慕容珩,只要能在他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问。
华宁摘下一朵低枝上的西府海棠,随口道:“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让你交出正妻之位罢了。”
女子的瞳孔颤了一下,她果然是这样想的。
“让出之后,你便离开吧。”
“凭什么?”,颜渺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她怎么能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阮薇薇轻蔑的瞥她一眼,讽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若非你突然出现,该嫁给珩哥哥的是我才对。”
她与慕容珩的婚事的确突然,爹爹给她订婚时她不过十岁,而那时阮薇薇已经出现在慕容珩身边,若没有恩情之说,这正妻之位确实该由她来坐。
“我与他相处十余载,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我是先帝亲封的郡主,身份与他相配,珩哥哥他有雄心壮志,我懂他且能助他,而你,什么都不会做,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她说的确实是真的。
见颜渺沉默不语,她朝她走过几步,牵起她的左手,小声道:“我打赌,你在珩哥哥心中的地位不过尔尔。”在颜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华宁带着她的手狠狠的往后退了一步,在旁人眼中就是颜渺故意推了她。
随着一声婢女的惨叫和“噗通”的重物落水声,被突变吓傻的颜渺茫然无措的站在湖边,只听阮薇薇的婢女一直在喊:“世子夫人把郡主推下水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一道熟悉的身影迅速的跳入水中救人。
念夏被颜渺木然的神情吓到,带着哭腔喊:“夫人,你别吓奴婢,你跟奴婢说说话好不好。”可颜渺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空洞的看着刚才被华宁牵过的手。
直到浑身湿透的慕容珩抱着同样湿淋淋且晕过去的华宁上岸,颜渺才有了反应,她很轻的喊了声:“夫君。”
慕容珩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太复杂,有失望,有不满,有嫌恶。
半个时辰后,陶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