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熊本想多留妹妹两天,但是架不住徐元照话太多,吵得她头疼,挑了个日子把她送上了去北凉的水路。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我虽然好久没回去了,但陈芝豹在园子里做饭请咱们一家人吃我还记得……”
一家人准确的说是徐骁,自己还有徐渭熊,徐龙象,留徐凤年识趣地在家里。
徐渭熊打量换了话头一肚子鬼心眼的妹妹,冷冷说道,“是吗?那你去跟爹说,把你许给他,这样以后天天都吃得到了。”
原本只是想牵线的徐元照赶忙摇头,“不必了,不必了。”
“你怕自己说不够,那我这就写信……”徐渭熊说着便准备回去传书北凉,被徐元照拉住,再也没提过陈芝豹的事。
“我晚一些就会回家。”徐渭熊道。
徐元照站在原地伸出手,徐渭熊轻轻地靠在她肩头一侧几分,就当临别拥抱过了。但徐元照已经心满意足,这已经是二姐表示亲近的最高规格了。
徐元照到了北凉王府,发现清凉山空旷得可怕,一路向内里走去。
“爹?”
她想李义山应该还在,便推门进了听潮亭,转瞬间一道凌厉真气向自己袭来。
徐元照拂手挡去,顿觉这是个高手。
一道虹影掠出门外,白衣回过身望向自己,显然是很有兴趣。见她身上没有武器,徐元照也放下了初代凉刀。
两人徒手相对过了十几招,唤起剑意正冲对方而去。
湖水受到震动陡然立起,形成水幕随后又四散砸落在地面。
相隔几丈,白衣举手加礼道:
“南宫仆射,请教阁下名讳。”
“徐元照。”
南宫仆射听姓氏也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颇有歉意的说道:“刚才在阁中突然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机,所以才贸然出手,失礼了。”
徐骁听着动静赶了过来,同时还有前来拜见义父的陈芝豹。
“爹!”
徐元照也同样高兴地对陈芝豹喊道,“哥。”
陈芝豹一贯举止谦静地笑道,“这些年长进良多。”
徐骁习以为常望了望一片狼藉的现场,“回来了。”
“刚送走凤年,你又回来拆家了。”
徐元照和陈芝豹一左一右跟在徐骁后面,几年来拉下的家常说了个不停。徐骁命人去准备饭菜,正逢小郡主回来,留下陈芝豹一起吃晚饭。
“我在武帝城见到老黄,大概知道哥已经回北凉了。”
“凤年去武当山找黄蛮儿了。”徐骁说着又嘱咐道:“正好,你去祭拜一下你娘,顺便看看凤年有没有被人砍了。如果有人要砍他稍微拦着点,意思意思别死就好,不然他老不清楚自己这个身份的其中利害。”
徐元照看了看被人称作白衣兵仙的陈芝豹,问道,“爹怎么不让北凉铁骑跟着。”
“世子绝不要我随行。”陈芝豹接下话头。
徐元照继续道,“哥要是在山上被野狼啃得只剩骨头了,二姐知道了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说到底还是我不明白,自从大姐嫁人之后咱家都多久没有聚齐过了,把我送到王仙芝那和一群心怀大恨的武夫苦修,天天听他们准备怎么来要你脑袋,现在又要送走黄蛮儿,武当离得那么远。家里以后没人了,你这个北凉王摔倒了都没人扶。”
第二日,到了武当莲花峰旁的王妃墓,她对着青白玉狮子拜了一拜,在主神道上心中默念着走了三百六十五步。离开时转头望了望,决意下一次来的时候一定是和家人一起。
徐元照走时黄蛮儿还小,如今见到了,黄蛮儿也仅仅是试探着管徐元照叫道:“姐?”
“你还能认识我。”徐元照有些感动。
黄蛮儿跑过来与她结结实实来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徐龙象心性纯真,自然是与天性冷清的徐渭熊不同,分开后又伸手帮姐姐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土,让刚从空荡的清凉山出来的徐元照找回来一些暖意。
徐龙象听过四姐去祭拜了娘亲之后,便带着她去了莲花峰,见了掌门,最后去见在后山的哥哥。
徐凤年这个便宜哥哥不像徐龙象直接热切表达想念,也不似徐渭熊面冷心热的关怀。只是分给她半块凉瓜,跟他一起蹲在瓜棚下面看月亮。
“没有人跟着照顾你吗?姜泥呢?”徐元照问。
徐凤年如常答道,“知道你要来,躲起来了。”
徐元照没再继续问下去。
徐元照能跟徐渭熊走得近,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都不待见姜泥。
徐渭熊见不得有人真伤了徐凤年,徐元照纯粹是觉得矫情。
灭楚的是徐骁,她对着徐骁什么也不敢说,成天向徐凤年喊打喊杀,不知道是真有深仇大恨还是在打情骂俏。
不过徐渭熊把姜泥封在井里三天三夜的时候,还是她把人捞出来的。
徐骁留着她有其他用处,徐元照便只能容忍这个亡国公主一脸苦相丧门星似的待在王府。
天空飘下来些小雨,两兄妹冒雨而行。
“王仙芝什么样啊。”
徐元照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回答,“就那样。”
“每天不挪窝,老朋友来拜访的时候就把人拉去东海说说话,其余时间都神出鬼没的找不着人。”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几分,还是说出了口,“我见到老黄了。”
徐凤年倒也未改容,只是点点头道,“我知道,能将老黄的骨灰从东海送回来的应该是你。”
她有些愧疚的说道,“我本来想上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