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一点猩红,在昏暗夜幕中无声地明灭着。
温青唯趴在窗口静默的看了片晌。
等他那通电话打完,她也吃完了雪糕,扔掉垃圾,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去找他取回手机。
只凑巧这才刚要迈动步子,身后房车前门忽然打开一响,温青唯顿顿转过身去,看见闵琳琳站在车下,探头进来望着她笑笑,“青唯,你方不方便陪我去下洗手间?”
恐怖片看太多的后遗症,大概就是总觉隔壁间有鬼,晚上照镜子都觉犯忌讳。
闵琳琳这人也是真健谈,跟谁都能自来熟,去洗手间的路上跟温青唯聊天,笑说:“看不出来你酒量挺好,接连灌了快1瓶下去,这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心不跳我就该躺那儿了。”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温青唯话比平常多,“小时候我爸带我,他人菜瘾大,酒席上喝不了,却经常自己吃饭独酌寂寞,就趁我妈不在家,偷偷让我陪他喝。”
“怪不得,你这是从小练到大啊!”闵琳琳挑眉看她。
温青唯笑,“后来我妈知道了,总说我能平安长这么大,都算是我爸手下留情。”
“奶爸带娃,讲究的就是个硬核。”闵琳琳听得直乐,又问:“你家就你自己?”
温青唯点头嗯了声,随口问了句:“你呢?”
“跟我哥呀。”
这段儿草地有些密,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闵琳琳低着头拿手机照路,语调不以为意。
温青唯还没反应过来她语气里,好像默认这事众所周知的理所当然,突然就听耳边传来声短促的低呼,与此同时,闵琳琳应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猛地惊慌跳开半步远,尖声喊道:
——“shit!有蛇!”
温青唯手中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听这话才下意识低头去躲,便觉右腿脚踝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嘶——”
她轻吸了口气,草丛里紧接着窜起串逃走的窸窣声,等温青唯回过神来蹲下身子,拉起裙摆对着闵琳琳手中的光线看,果然见已经有两枚小小的牙印钉在脚踝外侧。
两个尖尖的小洞,正在往外渗着血。
闵琳琳顿时大惊失色,二话不说,扭头就扯着嗓子朝远处亭子里喊:“哥——!”
/
晚上凌晨12点,温青唯坐在陈颂深车上,正往附近的医院赶。
当时闵琳琳那一嗓子叫来的人,除了陈颂深以外,全都已经醉得脸红脖子粗,一群人谁也没真遇到过这情况,一时头脑发热,七嘴八舌地招呼,乱哄哄得好像群蜜蜂围着温青唯开会。
有打120的,有要给温青唯挤伤口淤血的,还有直接要来背温青唯的……
温青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头有点犯晕,不记得陈颂深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她只记得自从陈颂深出现,场面顿时就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陈颂深话不多,到跟前没贸然动她,蹲下身撩起她裙摆仔细看了眼伤口,而后掀眸望见她说不上是呆、还是冷静的眼睛,他似安慰,只是语调很淡,说:“放松,不是毒蛇。”
温青唯本来跳得很快的心,听他这么说,虽然知道他不是医生,但还是莫名就渐渐平稳下来。
他说完伸出只手,捏住温青唯小臂扶她站起来,然后回身招呼宋承泽,取消野营,教人都住度假酒店里去,又嘱咐章睿,等明天酒醒,让他带闵琳琳回市里,章睿应得欲言又止,但到底没说什么。
凌晨的郊外,看不见人烟车辆。
第二次坐陈颂深的车,他开车比上回快不少,但也算不上多生死时速,一如既往地稳,看陈颂深坐在驾驶座好像云淡风轻,温青唯潜意识里也受他影响,丝毫不觉得有多慌。
可没想到,他却在进市区后不久,又一反常态,直接闯了个漫长的红灯。
“陈先生……”
温青唯本来昏昏欲睡地窝在座椅里,顿时很精神地睁开了双眼,扭头去看他,却只看到男人侧脸上映着两边的灯光闪烁,没什么表情,骨像线条正得像是座雕塑。
他从鼻腔中“嗯”了声,权当是回应她半路失踪的后话,调子教人听不清是下降还是上扬。
温青唯只好事后提醒了声,“刚才过的那个路口,是红灯。”
“嗯。”陈颂深应得不咸不淡,显然不用别人提醒他看路。
温青唯有些自讨没趣地低声“噢”了句,重新坐正身子,收回目光时恰好又扫过他腰间,因为坐着,口袋边缘再次露出的银色一角,记挂起来问他,“陈先生,能不能麻烦您,抽空把手机还给我?”
她现在有点慌了,真没什么大事,他干嘛要闯红灯?
想查查看,被蛇咬伤都有哪些症状……
陈颂深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倒没那么些喜欢教育人别丢三落四的癖好,闻言便伸手到裤子口袋掏出手机,递过来,但没看向她,“大半个下午,不着急拿回去?”
温青唯捏着手机顿了顿,脑海里立刻窜出来下午略显尴尬那一幕,耳朵莫名就有些发烧。
她托辞说:“忘记了,谢谢您帮我保管。”
得体的语言艺术,忽然像是把陈颂深逗乐。
听见男人极轻地一声哼笑,温青唯眉尖轻微蹙起,但抬眼去看他时,车刚好拐进医院辅道,陈颂深侧过脸关注左边路况,正避开她的视线,她才注意到,已经到医院了。
陈颂深帮她挂的急诊。
温青唯先随护士去验血、打血清,处理伤口消毒的时候已经有点肿,还挺痛的,事后额头冒出细密的一层汗,陈颂深处理完留院手续过来时,看她仰面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