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他指尖的动作,还是他的那句话,让温青唯浑身都不由得轻颤。
身前的男人安抚地用唇瓣摩挲她的耳垂,手掌落在她光洁背上强有力地支撑着她。
“害怕吗?”
“怕。”温青唯很诚实地回应他,但她只承认自己是被这份意外惊喜冲击到了而已,巨大的惊诧过后,她神思回笼,唇边便渐渐忍不住地浮出个笑来,“怕你是不是过了今天就要后悔呢。”
陈颂深的指腹落在那片柔软停了停,抬起的长睫划过温青唯脸颊,让她痒得不由得耸肩。
他大抵是故意的,逗弄她,不愿意教温青唯好过,俯身来亲,唇齿很轻很轻地咬她,却比以往任何一次接吻都温柔,慢条斯理得仿佛要软化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筋骨,低哑的嗓音仿佛浸透她的皮肤。
“那下周就去登记吧。”
温青唯听着这话时,其实有在心里暗暗腹诽,他这时候难道不应该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可她大抵也被亲得头脑发热、晕晕乎乎,舍不得再浪费片刻时间只同陈颂深讲话,只想离他再近点、更近点,最好让两人变成彼此的一部分,伸出双臂去揽他肩颈,宽大的男士衬衫松便松散落在纤细臂弯。
她愿意替他问,再遵从自己的内心作答。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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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傍晚时分温青唯才返回医院。
不知不觉就耽误了大半天过去,她很担心周雅雯自己在医院无聊到爆炸,回头知道要骂她重色轻友。
不过幸好,她推门进去时病房里正坐着来探病的关笑笑,下午那位阿姨也冒雨又来送了餐,周雅雯吃饱喝足,躺床上正和笑笑打游戏,玩儿得不亦乐乎,压根儿没心思问她干嘛去了。
温青唯放下给周雅雯拿的衣服,拿着手机又出了病房,找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给爸妈拨了通电话过去,等了十几秒,对面接通的是温先生,说杨女士这会儿正对着电视练瑜伽呢。
上回搬家时打电话,她就听杨女士说自己最近特别容易累,老容易犯困没精神。
这敢情倒是最近几年在家闲出的毛病,她想看看杨女士的英姿,于是跟温先生暂且挂了电话,换视频重拨过去,杨女士瞧镜头对着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嗐,长久不动,人都生锈了。”
是有点生锈,温青唯看着那动作做的艰难程度,免不得提醒,“您悠着点儿,可别把自己拉伤了。”
杨女士答应着,温先生就不打搅她了,把镜头转过来看温青唯,却正好看见她背后路过的白衣天使。
“你这怎么在医院,生病了?”
“没,”温青唯说:“我舍友阑尾炎做手术,我在这儿照顾她呢。”
温先生听着倒是笑了,“你还会照顾别人,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又问她最近试镜、学习怎么样?
温青唯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让家里人多余操心过,她说一切都好那就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头说着说着,她望着屏幕里的温先生,突然很郑重其事叫了声:
“爸……”
“怎么了?”
“嗯……我……”
温青唯话到嘴边儿了,可又没想好该怎么说,思忖踌躇,最后变成句真情实感的:“我就是想你们了。”
温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逗笑了,顺便转达给杨女士,但看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直觉这后头另有玄机,嘴角的笑带着几分心知肚明,问她:“最近是不是缺钱花了,我待会儿给你转。”
“不是!”
温青唯都不知道自己在爸妈心里是这形象,在屏幕这头不由得拧眉,冲温先生很不满意地哼唧了两声。
温先生习以为常地瞧她撒娇,一贯满脸笑容,可大抵打从心眼儿里还是觉得她肯定还是缺钱花,毕竟女儿大了要面子,肯定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挂在人脖子上,十八班武艺似得撒娇要零花钱。
这头正打算拿杨女士手机给她转账,却听温青唯在这边斟酌够了,郑重其事地又开了口:
“爸、妈,我在北京遇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人,今年过年就带他回成都见你们好不好?”
这话说出去,毫不意外将电视机前正锻炼的杨女士,立刻吸引到了镜头前,温青唯望着对面一下子好奇心爆棚、化成户口部工作人员的两位,突然觉得很难为情,脸上禁不得迅速红成了个熟透的大樱桃。
杨女士觑着都不忍心再刨根究底地拷问,“小丫头片子真是长大了啊,都有心事要瞒着你亲妈了。”
温青唯抿唇冲人老手段撒娇,“哎呀,反正您二位就到时候等着瞧吧,他肯定不会教你们失望的!”
她想把结婚变得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从见家长过渡到谈婚论嫁,那时候再皆大欢喜、其乐融融不迟。
温先生和杨女士瞧她那个骄傲样子,比小时候考试100分都眉飞色舞,想象得到要有多喜欢那人,才会像揣着个宝贝似得露出个角角给人看,既然她这么喜欢,那就等着瞧吧。
闲话家常半小时,温青唯心里沉定。
捏着手机,瞧屏幕上显示收到笔温先生充满关爱的转账汇款,她像是收到那二位的婚礼份子钱,
可人嘛,心里一旦有了事,就需得有个流通的出口,真教她藏着掖着谁都不告诉,那也太难受。
第三天周雅雯出了院,隔天就在群里吆喝,叫大家来陪她庆祝度过一劫,赶巧碰上周末,四个人吃完饭就直奔附近去唱K,温青唯喝了些酒,没忍住,在柯洁给她点的那首歌前奏,拿着麦当众宣告:
“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件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