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仔细算算,严永和梁晴远的合照并不多。这原因归结起来只有一个,那便是梁晴远觉得严永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只要用心感受,便没必要拿着镜头刻意怼准人脸。
所以在这之前,他俩唯一拍过的合照应该就是在严永高三毕业时。
出水芙蓉的年纪,梁晴远身边的追求者不少,尤其是和严永同班的,大概有一半人都隔三差五的问过严永梁晴远喜欢什么,有没有心仪的人。
严永不甚在意,问第一回的时候不回话,第二第三回直接握紧拳头叫人离她远一点,也别想着打她主意。
那些人就笑笑,说他把人看的那么紧不会是也对她有意吧?
严永大胆承认是,还问他们有意见?
他们说意见倒谈不上,但是有一个建议。
严永问是什么?
他们说:“公平竞争呗,反正咱也到了十七八岁,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成年人的行列。”
严永冷笑,也不怕最后一段时间搞砸这么久以来的同学情分,握紧的拳头往墙上哐的一砸,告诉他们没门儿。
以至于那段时间严永在他们班,甚至是在整个高三出了名,说他是个不敢应战的孬种。
这事儿意外被梁晴远听了去,梁晴远问严永怎么一回事?严永说他们有病,甭搭理就成。
梁晴远觉得有意思,就私下问同班跟高三关系好的几个女生让她们探探消息,没过几天消息就被一五一十的带了回来。
梁晴远听完觉得好笑,每次和严永回家都强忍着笑意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严永板着脸反问:“能怎么样?就那样儿呗!”
梁晴远嗯一声,一把严永此刻拽的二五八万的表情和同学带回来的“今天他们打篮球,听学姐说球都是奔着学长来的。”联系到一起就绷不住笑意狂笑出声。
严永眼一剜,挂不住面子,问她有什么好笑的?
梁晴远说没事儿,就是想起回家有饭吃开心。
严永鼻腔冷哼,表面上虽认同这说法,但心如明镜,单肩背着两个书包走的飞快。
梁晴远在后面叫他走慢些,他就缓下脚步,但没过几分钟速度又开始快了,就这样前前后后五六次两人走到南苑,严永轻车熟路的把梁晴远送到家门口,亲眼看她拿钥匙开门,进去等她说“明天见。”关上门再走。
但今天日常的“明天见。”换成了一句:“永哥,我永远是你的。”严永下意识的嗯了声,迈出去一步才反应过来梁晴远说的不是“明天见。”正想回头追问,防盗门啪一关,尽管震下来的浮灰呛人,他也闻到的是幸福的味道。他点头,兀自说着:“我晓得。”一路扬起嘴角从南苑坐公交车到东苑再回家。
时间荏苒,等严永要拍毕业照那天梁晴远上操场找他去了。
当时他们班刚好拍完班级毕业照下来,梁晴远刚走过去就被一堆男生围住。
她有些慌张,问他们干嘛呀?
他们异口同声:“跟学长合张影呗!”
于是,流水线似的合影留念环节开始了:左边是面儿上挂着笑脸的梁晴远,中间是黑着脸的严永,右边是梁晴远见过但叫不出人名的学长,一个接着一个,全程只有他俩一动不动,就连相机按钮按下去时发出来的咔咔声都能构成一道美妙歌曲了。
一个大课间,整整二十五分钟,直到上课铃声响他们才放过梁晴远。
下节政治课,政治老师还格外严格,梁晴远来不及说再见就要跑,不料夏季校服天蓝色的衣领被人揪住,她刚回头,严永长臂一伸,锁喉的瞬间梁晴远被他拉着退了数步,接着相机按钮一按,独属两人的时间定格。
梁晴远愣一下问他什么意思?
严永说拍照啊,毕业留念。
梁晴远秀眉微锁:“刚刚没拍够?”
“那不还有其他人在镜头里么?不算。”
梁晴远瞥他,在腹部留下重重一圈嘟囔:“自己毕业了就不管人死活了,什么人嘛!”前脚正想离开,后脚严永跟上她说要送她回去。梁晴远说不需要,严永就非不,甚至走到班门口先于梁晴远进了班。
梁晴远满腹疑惑瞪大双眼,严永先是向老师鞠了一躬,后中气十足道歉:“刚刚在操场拉住梁同学帮我们拍照片,忘记看时间导致梁同学上课迟到了,非常不好意思。”
政治老师面色从震惊到迟疑变了又变,最后木讷点头,叫梁晴远进班听课。
梁晴远起先觉得丢人,但转念一想免了一顿批,心里倒也舒坦了。走进去刚坐下,趁着老师写板书期间严永站在班级前门双手大展比了个大爱心跑走。
班里看到这一幕的笑的前仰后合,梁晴远四周的对着她竖大拇指,同桌更是压低声音调侃:“这么舍不得学长走啊,都跑去给人当免费劳动力了。”
梁晴远叫人闭嘴,边翻书边觉得心里有小鹿乱撞似的,跳的飞快。
至于那张照片到底拍成什么样了,梁晴远一直没去追究过,甚至觉得慌里慌张被拉入镜头、到被严永送回班级再大胆示爱都像是她在大课间最后五分钟趴在桌上做的一场梦,虚拟、梦幻且不可实际。
可这梦境的另一主人公能证实它的真实性,因为当时的照片无论是底片亦或是纸质都被他收藏的好好的,尤其是纸质的,尽管钱包换过一个又一个,但它保存的依旧完好,连一道褶皱都瞅不见。但昨天晚上拍的那一张因为放在口袋里经历了不少事儿,自然是变得皱皱巴巴。
他捏着照片拧眉苦思,在想该如何让其变回刚从拍立得弹出来的新鲜模样。
刘洋满心好奇,即好奇队长近期以来的种种变化,也好奇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