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其实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家破人亡、债台高筑了。
自然的规律,Y 型精子体积较小,游动的很快,活力很强,但寿命较短;X 型精子体型较大,活力相对于更迟钝,但寿命更长。
基因选择和个人志向,梁鹏好胜心强。尤其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橙城,他的好斗性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从小城市到大城市,就好比小巫见大巫,不能被吓着,更不能被轻视,人和人终归平等,只有拿出战绩才能一决高下分个高低。
我既不想落人下风,那就必须得苦命了干。”
这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每每被灌的不省人事、累的眼眶通黑、恼的满头白发……但凡清英问他这是何必?他永远都用这句话堵的她哑口无言。
渐渐地,清英看开了,他想拼就拼吧,只要不把身体搞垮了就行。
但一杯接一杯的红白酒喝下去,尽管面儿上可以不动声色,脾胃也该发怒了,蹲马桶边吐个昏天黑地。
时间一久,连胃口都没了,吃进去的东西连带着胃酸尽数吐出来,一天比一天消瘦。
清英、梁晴远都担心,叫他去医院做个体检,他不同意,怒吼:“我没空!马上就要选项目经理了,多少人在哪儿虎视眈眈啊,这项目我必须拿下!”
武断久了,不是不想劝,是劝不动。想着等他拿下这项目就算是绑着也要把人带去医院,不曾想老天爷先她们一步下手,中午吃完饭在卫生间一吐就停不下来倒哪儿了。
被她们架着去医院,做完各项检查清英叫梁晴远先走,“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你这刚当班主任,可不能请太多假。”
梁晴远想想也对,在办公室坐立难安。
等了近一周终于等来主治医生的电话,人家一句:“胰腺癌晚期。”她当场傻掉。
反问医生这消息有给妈妈讲吗?
医生说讲了,“她有知情权,她该知道这结果。”
顿了顿,“你俩最好商量一下吧,要治还是不治,就算治了也只能是尽量缓解患者疼痛,并不能根治。”
梁晴远明白这一点,但不能接受。
且不说梁鹏以前没怎么生过病,家里也没个家族病史,怎么一病就染上癌了?
下班去医院,清英明显是恸哭过,眼睛肿了一圈。
先去房间看一眼梁鹏,尽管睡着,眉头也是微皱的。轻轻给他抚平,可能是疼的,他长欸了声。
视线稍下移,梁鹏面色蜡黄,整个人皮包着骨。
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鼻腔又酸又涩,忍不了,冲出病房,过道里清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母女俩坐着,满身的落寞和消毒水味。
清英叹了口气,低头看路上步履匆匆的鞋子,沉声说:“不治了吧,反正也不能根治。”
“但能让爸爸没那么疼呀!”
梁晴远拧眉扭头,清英抬头笑说:“我和鹏哥都是一只脚已经埋进黄土里的人了,还怕那点儿疼了不成?”
她语气温柔,可能是最近累的,亦或者早就上了年纪只是梁晴远没注意,脸上的皱纹一道接着一道,笑的时候皱在一起,很像她小时候看到的那些老人,说不尽的沧桑与慈祥。
说到底人的本质还是个动物,心情好时看什么都明朗,匆匆扫过的那一眼自然看不出这么细微的变化。
梁晴远难受,头低下来深呼吸,自责自己太过任性也忒没人性,人就在自己身边最起码一天八个小时,愣是半点心也没上过。
清英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手附到她耳边,把碎发别过去,拍了拍她的头,“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我们俩老人搭上你的后半生。”
“后半生?”梁晴远咬咬牙,终究没忍住,一滴泪刚滑出眼眶就被她用手擦了去。
梗着脖子,咽咽喉咙问:“你当时生我的时候呢?有这么想过吗?
有想过一个万一……你就会没有后半生吗?”
清英愣住。
这怎么可能会想到?怀胎十月的孩子终于要落地了,哪怕是疼死,也希望能听到的他/她的哭声不是?那还哪儿来的时间去权衡利弊?
缓缓摇头,梁晴远笑了下说这不就对了?
“我的命是你俩给的,你们都不怕我会要了你们的后半生,那我为什么要害怕?
更何况我们又不是没钱?实在穷的叮当响了就把芒城的房子卖了应急呗。
人活着就有希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必要让所谓的未来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我就…就是害怕。”
清英倏地低下头,热泪盈眶,“你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吃过苦,医院都不曾来过几趟,这又是个没多大希望的事儿,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你可怎么办啊?”
梁晴远上前抱住她,拍她后背说没事儿,“鞭子抽下来第一下肯定最疼,之后就好了,习惯了就好了。
更何况我又不是一个人,这儿不是还有你吗?母女同心,其利断金,咱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安慰的话是那么说,但生活哪能如人所愿?
第二天去学校发现桌上多了个日记本,打开一看是自己的课代表凌蕴的。
凌蕴因为家庭情况特殊,人比较孤僻,有轻度抑郁症不是一天两天。
当然,抑郁症这事儿是上一届班主任产假临走前跟她说的,叫她不要声张,对人际圈不好。
所以梁晴远一直对她照顾有佳,让她担任自己的课代表也是为了跟她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