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反正以后的住处会很小,痛痛快快断舍离,清掉了好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夜晚躺在床上想债务的事儿,导购的工资肯定不够,想着再找一份夜间兼职。
次日下班就去找,找到了,一火锅店的洗碗工。倘若前面缺人,当天可以转到前台。
至此,她的生活从原先的商场、医院、家变为商场、火锅店、家的三点一线。整天肩疼、肌肉泛酸……屋子满是红花油的辛辣刺鼻。久而久之习惯了,这味儿竟成了安神药,一天不闻难受那种。
可整天那么高强度,就算自己愿意受着,身体也会有受不住的一天。双手长时间浸泡在混有洗洁精的冷水里,每天睡眠时间勉强才够五个半小时……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每月的例假。子宫好似要整个脱落下来一样疼得厉害,每每都需药物来止痛。更别说经期紊乱,那就更见怪不怪了。
直到有一次,洗着碗痛经痛的面无血色倒下去,被人送去医院,医生说她这情况相当严重,得喝中药长期调理。
梁晴远恍然醒悟,猛地想起梁鹏,再也不敢作了,辞去火锅店的工作,托人找了个辅导机构助教的活儿。
这活儿比洗碗轻松很多,只是她每每看到下面的学生,总会想起凌蕴。最终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辞了。
那两个月她都没再找其他兼职,专心在商场当导购。但越做越慌,毕竟真存不下什么钱,更别说还债了。
有一天网上冲浪看到有人卖甜品,决定学着坐坐,花了点儿钱报了个班,成效还行,学的挺快。做了好些奶酪罐傍晚拿去附近广场卖,小孩儿、小姐姐都很喜欢,很快就卖光了。
看准商机和合租舍友合作,人多力量大,收益比单做时的多。
之后几年抠抠搜搜,那六位数还了整整三年十个月还完了。
同五指山下的孙悟空被放出来,身上的债务没了,她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心无旁骛又干了两个月的导购,回想关于橙城的记忆,除了伤痛还是伤痛,看着窗外的乌云密布,想念芒城的晴空万里,想回家了。
找王斌辞职,王斌劝了她许久,看她去意已决,给写了一封推荐信当她后路。
当晚买了最近一班火车坐票,连夜看窗外黑乎乎的高山耸立,次日中午到家乡了。
出站时,当那阵熟悉的微风吹起裙摆,她低头问梁鹏、清英:“认出来了吗?是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