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刚过,许家包子铺内已经腾起阵阵白色的雾气。
许大山烧水、徐氏和面,女儿许昭昭睡眼惺忪,在一旁托着半边腮,边打哈欠边拉着风箱。
自许琳穿越到这个史册之外的大庭王朝已经一月有余。彼时,许琳正沉浸在自己创业成功的喜悦中,哪知一朝不慎,便穿到了这间包子铺老板的女儿许昭昭身上。
高烧中的许昭昭一次又一次试图梦回现代,哪怕不能改变穿越的命运,能把那日入万元的饮品店一并带来也好啊!!
然而每日清晨的烧水声跟和面声都在提醒她,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她只好接受了现实并重振精神。好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眼前还有包子铺!
病愈后,许昭昭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问爹娘拿了账本...又拔腿往南街逛上一大圈,之后心中燃起熊熊烈火,虽然目前的账面表现平平,但这生意有的做,盆满钵满指日可待!
“昭儿,你再去睡会儿吧,身体刚见好,别再着了风寒,这些活儿你爹我们俩来做。”徐氏用袖筒拭掉额头的汗珠,又用力去揉手下的面团。
“不碍事儿的阿娘,不必为昭儿担心。”许昭昭乖巧的说道。她今日早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娘,今日用的可是后街林家铺子的牛肉?”许昭昭拉着风箱,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正是,”徐氏说着,将一块块面团逐一醒在案板上,“天不亮林家老板就给送来了。”
平日里许大山夫妇只买赵家的肉做包子,原因也很简单,赵家铺子肉质尚可,赵老板又生性温良,很好说话,再让利几分,许家夫妇便也就懒得再换。
可经她一番比对,林家铺子的肉质明显比赵家的要好,要价也合适。只是那林家老板沉默寡言,一副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许昭昭可不管这些,果断弃赵家而选择了林家。起初,许大山夫妇还担心会不会坏了交情以后不好再往来。可许昭昭上阵一番言辞便消了爹娘的顾虑。
她对赵家老板说,“唉,赵老板,最近的生意可真难做!总有食客来说,这包子整日一个味,都吃腻了,当换换才是!一个包子,面裹着肉菜,哪还能怎么换?!只是这衣食父母的话,也不能不听...这样吧,打明起就先不麻烦您来,我们将用的肉菜挪腾一番,等隔段时间等客官们吃腻了,便再换回来!”
赵家老板听许昭昭这么说,便也只能挂着笑脸回去了。
没一会儿,开水翻滚起来,各种食材都变成了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落在蒸屉上。
许昭昭又起身去问许大山,“阿爹,那颗去了核的蜜枣可也蒸好了?”
“好了好了,”许大山笑呵呵的盛过一颗小蜜枣放至案板上,问道,“昭儿这办法当真能让生意更好?”
许昭昭起身走到案边,将那蜜枣碾下一角,放进嘴里尝了尝,果然丝滑蜜甜,不禁嘴角上扬,“放心吧爹爹,保准立竿见影!阿娘,记得一定要包进去!”
徐氏点点头,脸上挂着欣慰。自打女儿大病一场之后,似忽然间懂事了许多,不仅十分关心铺子的生意,更是每每早起帮忙,做起事情来亦是细致有序、勤勤恳恳。
她和许大山曾感慨,女儿这场病也算是因祸得福。
而许昭昭的发小胡桃桃可就不这么想了。大病之后的许昭昭非但不再与她玩那些花草野果的游戏,竞连喂雏鸟这样有趣的事情都不再愿意去了。
胡桃桃觉得她一定是烧坏了脑子,才会病愈之后就到处去走街串巷。更令她费解的是,许昭昭竟吃遍了城南所有的包子铺!这不是脑子坏掉了还能是什么?
她实在不放心许昭昭,于是每每跟在她身后,生怕走丢似的。
在许昭昭的记忆中,和眼前这个发小胡桃桃感觉格外亲密。
胡桃桃与隔壁王奶奶相依为命。许大山三不五时就会邀祖孙俩到家中一同用饭,有时玩的累了,她们俩便直接宿在一处。
记忆中大部分的时间里,许昭昭都是在和她一起玩耍,虽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胡桃桃虽然胆子小了些,却一直是许昭昭的铁杆跟班。
两人连日里逛下来,许昭昭断定许家包子铺最强竞争对手是隔壁徐家铺子,而不是看似红火的对街李家铺子。
话说李家铺子也有个女儿,唤李梅梅,是许昭昭的死对头。平日里许昭昭和胡桃桃做什么,这李梅梅便也学着做些什么,还偏要装成自学成才的样子。学不会的,一定要尖酸刻薄的奚落一番才肯甘心。
这也承袭了李家夫妇的风范,街巷里别家出了什么新货样,他们也必是要照样做上一做。结果就是做出来的包子一时大一时小,吃到哪样全凭运气。
而徐家铺子就不一样了,夫妇俩膝下无子,又情比金坚,做事踏实,做出的包子常年皮薄馅大,在这南街中口碑颇好。
锁定目标后,许昭昭决定先从摆平这两家铺子开始。
天色一晃就大亮,城南街往来的人群渐渐熙攘起来。这日,许昭昭拉着胡桃桃,一起盘起双螺髻,扎上红色的发带子,双双站在铺面门前。许昭昭手中提着一面小鼓,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往来的客官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今日特备蜜枣包一枚!吃到了蜜枣包,鸿(红)运当头,万事顺遂!”
许昭昭吆喝到这里,又咚咚咚地敲上一阵鼓,“鸿运蜜枣包,只此一枚!吃到白送!再送两个大肉包!!”
胡桃桃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待许昭昭吆喝完前面的,只消重复后面两句“鸿运蜜枣包,吃到再送大肉包!!”便可。
一时间周边的食客都凑上来,觉得既新鲜又热闹,门口两个吆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