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他一个弟弟,李凤鸣忽然一阵醋意来袭,插到两人中间,将那袋钱塞回来人的手里,道:“回你家大人,就说我姐姐不需要他这些银两,回乡的盘缠我自己有,多谢他的好心。”
那侍卫看看李凤鸣,又看看李素萍,欲言又止,再次遭到李素萍的拒绝后,他只好将银两收了起来。
收完之后,他拿出盒子里最后一件物件,那是一本书,不是给李素萍的,而是给李凤鸣的。
“这是我家大人送给相公的《礼记》,望相公回乡后,好好照顾姐姐,重扫书案,再燃萤灯。他日官场再相见。”说到最后,那侍卫嘴角都忍不住扬起了笑容。
李凤鸣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哼了一声,别过身去。
李素萍替弟弟接过那本礼记,道:“我代凤鸣弟弟收下了,有请大人回去之后,也帮我姐弟向你家大人道声谢。”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侍卫一拱手道:“卑职回去之后,定会告诉我家大人的。”
“就是不知姑娘打算几时回乡,待我家大人忙完这阵公务之后,定会亲自来相送。”
李素萍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道:“待凤鸣收拾好东西后,我们就走了。你家大人要是忙得抽不开身来,就不必来相送了。”
侍卫得知了大概的情况,当即告辞。
李家姐弟将他送出门,回来后李凤鸣扭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问道:“姐姐的手还痛吗?”
李素萍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道:“痛,当然痛。”
李凤鸣一听就急了:“那你赶紧用些陈奎送来的金疮药。”说着就要亲自给姐姐施药。
哪知李素萍话锋一转道:“但比不得见你时的心痛。”
李凤鸣一羞,恨不得将头叩到地上去,道:“姐姐,凤鸣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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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鸣带着姐姐去祭拜自己早已仙逝的义父义母,回来时路过城门口,只见城门边上的告示栏前挤满了人头,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在众人的谈论间,李凤鸣隐约听见了张子春的名字,他被勾起了好奇心,道:“姐姐,我去看一眼,我们再回去。”
李素萍点点头,允了他。
李凤鸣挤进人群,又很快回来了,兴冲冲地朝姐姐说道:“原来是张子春和老鸨两人受到了惩戒,一个以贿赂官员之名,一个以拐骗良家妇女之名,陈奎将两人双双投进了牢狱里,张榜通告,以正视听。姐姐,陈奎替我们报仇了!”
李凤鸣见姐姐听完自己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禁疑惑道:“姐姐你难道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李素萍回忆起了这么多年来,在富春院里受得种种委屈,又看到了老鸨和张子春今日的下场,心里一股淤积多年的浊气,缓缓宣泄而出。
她望着告示栏感慨道:“只是不知道像这两个人一样的人在这天底下还有多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因这两种人的受苦受难,陈奎一个人能救多少个她们?”
李凤鸣安慰姐姐道:“姐姐,陈奎能救多少人就是多少人,只要他有这个心,无论救了几个人都是好的。”
“说的也是。”李素萍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这两天就回去,远离事事与非非。”她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过去为难自己的那些人。
“是。”
李家姐弟收拾好东西,雇好回乡的马车后,准备第二天就回乡时,陈奎忽然带着一个媒婆来登门拜访。
陈奎再次见到恩姐,竟羞羞答答,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直到李凤鸣问他来做什么,陈奎才道明来意。
“我想请恩姐缓一缓再走。”
“为何?”李凤鸣和姐姐同时问道。
“当今相国乃是陈奎的恩师,他家有小女,芳龄二八,长的貌似天仙,倾国倾城,意属陈奎。昨日恩师邀陈奎入府作文,言语间多有暗示,想把小女许配给陈奎,让陈奎找媒婆上门提亲…”
李凤鸣心直口快道:“你这是想让姐姐留下来喝你一杯喜酒?”
“不,不,不。”陈奎连忙解释道:“那小姐虽意属陈奎,但陈奎心中早有他人,所以陈奎已婉拒了老师的好意。”
他偷偷看了一眼座上的恩姐,低着头絮絮说道:“在陈奎落魄潦倒时,她将我从恶仆的棍下救出,不仅庇佑着陈奎长大,还教导陈奎懂得了什么是礼义廉耻。若不是有她,陈奎早就不知道成了路边的哪具枯骨,更不必说今日之荣光。七年的相知相伴,让陈奎不仅将她视为恩人,更是立誓…”
他停顿一下,重重说道:“非她不娶!”
李素萍早在陈奎说出庇佑他长大时,脸色就已然发生了变化,待他说到非她不娶时,更是石破天惊,拍案而起道:“陈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奎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陈奎的心里人不在远处只在眼前,正是…”陈奎同样站了起来,急急道。
“住口!”李素萍喝住了他,愤然道:“自我收养你那日起,我们便是姐弟之情,你岂能对你的姐姐枉生歹意?”
李凤鸣见势不妙,赶快将陈奎带来的媒婆请了出去。
陈奎赤着脸,解释道:“我并非是对恩姐你枉生歹意,而是真心心悦于恩姐,所以才请了媒婆来,想将恩姐明媒正娶回去。”
“好你个陈奎!我教你的那些礼义廉耻,你都忘记了吗?还是你现在成了大官,也学会仗势欺人,想忤逆犯上,强娶姐姐我了?”李素萍怒不可遏道。
“并非如此!”陈奎有口难言。
“你不要再说了,姐弟□□,畜生不如!”李素萍别过头去:“你要是再有这样的歹念,我就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