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易了一些。 而且,如果敬帅听说我们曹营到了遂平,若他未死,也必会派人来寻曹帅,或是差人将他的消息暗中告知我们。 依我看,敬帅尽管有脾气粗暴的短处,但平素对部下恩情甚深,尤以他那四个养子和白文选、马元利诸将,断不会尽数战亡,定有人始终相随在身边,只要他这一群亲将仍在,敬帅的事业就不会完。 现下虽各处皆有战乱,然却以闯王声势最盛,朝廷也是格外注目,我料丁启睿和左良玉断不会对敬帅穷追不放。 若是他们引军进入中州,敬帅便可得喘息之机,重振旗鼓也是指顾间事,曹帅在敬帅困难时帮他一把,他必将终身感激不忘。 而闯王纵然用心深沉,为当世枭雄,到时有敬帅在外为援,谅他也不敢奈何曹帅!” 罗汝才虽迫于形势而与李自成联营一处,但其内心中对于尊奉李自成为首一事,仍心存芥蒂,时刻都在为自己的将来谋划,并不甘心被李自成所领导。 毕竟也是威名赫赫的一方贼王,怎会心甘情愿屈居人下呢? 这时,他听了吉珪的话不由连连点头,同吉珪相视而笑起来,恰在这会一个亲兵匆匆进来禀报说,闯王的中军吴汝义来了。 随即吴汝义便大步进入,他恭敬地向罗汝才行过礼,又向一旁的吉珪也行了礼,这才对罗汝才禀道:“大元帅命我来向曹帅禀报一件小事。另外,还要请曹帅同吉先生驾临得胜寨议事。” 罗汝才却是不急,他挥手说道:“坐下,坐下说。是什么样的小事?” 吴汝义却不就座,他抱拳说道:“昨晚得到探报,张帅在郧阳吃了败仗,西营有八哨人马溃散在淅川一带,听闻其有意投降官军。 大元帅来不及同曹帅商量,连夜差人飞马前往镇平,命谷子杰速往淅川去将这八哨人马招来。 倘若他们不肯来,那就将他们剿除干净,决不许他们再投官军,也不准他们打着张帅西营的旗号,滋扰百姓,给张帅的脸上抹灰。” 罗汝才听完他的话,顿觉心中不悦,然面上却是笑着说道:“闯王如此速决才对。这事可拖延不得,迟则生变。” 罗汝才接着又问起闯王又有何要事相商,吴汝义只推说不知,罗汝才便让他先回去了。 待吴汝义走后,罗汝才的脸上登时便收起笑容,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来,他望着沉默的吉珪说道:“淅川的八哨西营溃兵,可是将近两万的人马。此时群龙无首,谁给粮草就能归谁,自成连个招呼都不与我打一个,连夜派人去了。 如此下来,日久天长,他的闯营越来越兵马强壮,却没有咱曹营增添人马的时候!” 吉珪也是点头,他眼珠转动,右眉上边的那个黑痣和几根长毛也抖动了几下,忽然微微冷笑着说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像这样事,以后还会再有,我们既已奉了闯王为首,就不能明的与他争抢,更不可露出二心的话语。 这天下之事,原就无一定之规,贵在随机应变,把戏都是假的,就看谁玩得出色啦,难道咱就只会呆坐不动,眼睁睁的看着他闯营不断增添人马不成?” 罗汝才似乎有些犹豫:“倘若我们也不断增添人马,难免不招自成之忌啊。” 吉珪却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当然要尽量做得不招他忌,但也不要过于害怕他。将来他会不会吃掉我们,关键不在这个‘忌’字上,倒要看咱曹营是一块软肉呢,还是一块硬骨头! 倘若咱曹营是一块硬骨头,他李闯王纵然想吃,怕也没法一口吞下肚里,倘若咱曹营日益兵强马壮,对外再结好西营与回、革五营为援。 他李闯王纵有火并之意,又岂能奈我何呀?” 罗汝才会意地笑着说道:“你我都想在一个路子上啦!” 他停一下又向吉珪问道:“自从咱们遵奉自成为盟主,自成的声威日隆,羽翼更为丰满,俨然已是救世之主。 闯营上下人等更到处宣扬他李闯王的仁义之心,又宣扬那宋矮子献的谶记,可是蛊惑人心。 子玉,你说句老实话,这大明三百年的江山,真会毁在闯王和咱的手里么?” 吉珪闻言轻轻摇头道:“虽然自古无不亡之国,但大明既有三百年江山,纵然现今国运艰难,可也不会骤然而亡。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万里江山呢? 大帅,难道也信李闯王能得天下么?” 罗汝才说:“我是想知道大明的气数是否已尽,好决断咱曹营的出路。倘若大明果真是气数已尽,他李闯王合当有天下之分,我不妨早日死心塌地拥戴他成就大事,以后也不愁无功名富贵可享。 子玉,你是有学问的人,又懂风水六壬一类的名堂,是咱的好军师。你说我的想法可对么?” 吉珪连连摇头,说:“大帅之言差矣。我常常夜观天象,虽有时荧惑犯紫微垣,帝星不甚明亮,狼星芒角动,其色赤,虽是天下大乱之征,却非改朝换代之兆。 且大明开国于金陵,目今东南王气方盛,可见大明气运尚非全衰,何况我曹营的声威原是在闯营之上,目前虽奉李帅为主,实与张、李共成鼎足之势。 今后如李帅称帝,众将领皆可在李帅跟前三跪九叩,以头触地,匍匐称臣,曹帅可能甘心为之乎? 即令能够勉强,李帅又怎能放心得下? 故李帅若是真能得了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