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宁十分诚恳:“没同居,他在我隔壁。”
“……”冯长官莫名噎了下,他把电子识别码给她看了下,“冯恪,樾府城外勤部。”
一张蓝色背景一寸照,旁边是他的姓名、籍贯、编码、职业。
“我今天来,是非常坦诚的,并没有以权压人的意思。”冯恪指了指沙发,“不介意吧?”
苏欢宁:“请坐。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谢谢。”
一杯水放在冯恪面前。他接过,看了眼小阳台桌上散着书本,茶几上摆放着报纸招聘信息,墙上贴着日程表:“我调查过你,励志高中年级第一,非常用功。”
“因为这个社会很卷啊,不努力的话,会被远远甩在身后。”苏欢宁没有怨天尤人,只是平静地接受,“我只是在该尝试的时候,抓住机会。”
“你想考千城大学是吗?我就是从那里毕业的。”他有意释放亲近的信号。
“那确实是我梦寐以求的大学,环境怎么样?”
冯恪眉眼沉沉:“挺好的。老师非常友善。”
——中年男人抓着少年,把他的手往装着毒虫的箱子里放:“课代表怎么能不以身作则呢?”
“同学关系也很和睦。”
——高门的千金少爷们,围拢在一起,剪碎他的衣服,嬉笑着他怎么能跟他们穿一样的班服。
“人人都很上进。”
——跋扈的同校同学踩着他的背:“晚会出尽风头了吧,你一个私生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你的命运!你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我们的起跑线。”
冯恪捏着玻璃杯的手指头用力到发白,他脸上还是风平浪静。
“苏欢宁,我进入那所大学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是D级公民。后来毕业了,就成为现在的A级公民。等级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重要,你应该明白吧?”
苏欢宁点点头。
“我不想让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所以今天,我们心平气和地聊天。”冯恪说。
“那聊什么呢?”
冯恪从包里掏出一个闪着蓝光的仪器,放在茶几上。苏欢宁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有点好奇。
冯恪双肘撑在膝盖上,手掌交叉,视线锁住她:“你见过羽毛吗?或者听说过?”
苏欢宁有点懵:“羽毛?没有。”
仪器平和地闪着蓝光。
冯恪深呼吸一下,酝酿了许久,最后换了个说法:“或者说,你见过苍穹吗?”
苏欢宁依旧是状况外的神情:“……没有。”
蓝光有规律地一闪一闪。
冯恪甚至怀疑这个仪器坏了。
“苏欢宁,那天晚上旧街,除了你还有四个人,包括监工。我昨晚得知消息,他们都死了,你暂时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苏欢宁愣了下,若无其事的样子:“D级公民的命,像蝼蚁一样,甚至不会引起探查部或者执法团的注意。每天旧街都会死很多人的。”
冯恪拿起玻璃杯,愣了下,转了一边,喝了一口水,望向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女孩。
她年轻、干净、清丽,多年来的贫民经历给她留下了小动物的警觉和察言观色的本能。就像现在这样,她没看他,却也好似竖着耳朵在等待他这边的反应。
他隐约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苍穹是很好的武器。”他说,“测谎仪说你没有撒谎,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给你。”
冯恪给了她腕表和尾戒。
“腕表抵御声音蛊惑,尾戒按一下后有电流麻痹的作用。你拿来保护你自己,这些都有防水的基本功能,你洗澡也不用摘。”冯恪放下后,面庞放松,稍微满足了对幼小时期的自己的补偿心理。
苏欢宁看着茶几上的东西,材质上乘、做工精细。“我用不起这么贵的。”
“送你的。”
“为什么?”她很讶异。
冯恪没有解释,把测谎仪收走,站起身,冲锋衣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苏欢宁跟着站起身:“冯长官,您要走了吗?”
他颔首:“希望下次见你,你比现在过得更好。至少……”他指了指有个缺口的玻璃杯,“能舍得换一个好点的杯子。”
苏欢宁:“……”
冯恪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折回来,把玻璃杯放在他包里。劣质的地摊上一瞬币一个的杯子,跟皮质上佳、锁扣精巧的黑色手提包格格不入。
苏欢宁:“?”
冯恪偏了下头:“我喝过的,放你家,不太合适。”
苏欢宁:“……这个洗过就能用吧。”
冯恪低头在通讯器上操作一番,很快苏欢宁就收到一笔一万瞬币的转账。
苏欢宁:“?”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冯恪带走了两个保镖。
两个保镖跟在后面:“冯长官,有线索了吗?”
“没有。”
“那不好向城主交代啊。”
冯恪步履稳健地下楼:“我今晚会写一份报告阐明缘由的。”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鄙夷。
——一个野种有什么能力。
*
富民小区比旧街安保系统严密多了。
苏欢宁就算提前联系好进去,也是经过了一问二登记三查四验几道程序。
小区电梯是瞳膜识别,苏欢宁作为头次来的外来人员,没有权限,只能站在楼下等补习主人家的保姆来接。
等待的时候,一个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