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按下去的慌乱再次浮上面容,不敢与其相视,躲避地垂下眼睫,道:“娘子说什么,我没有受伤。”
安抚地拍着知晴手背,虞兮点破,道:“你的内伤难道不是伤,今日屋里就我们,不必担心外传出去。”
早上时,仅是隐隐有这样的猜测。
虞兮以前很爱看天马行空的古装剧,很多都有武侠剧情;后来,她做了演员,拍的两部电影也都是武侠类,其中有一幕是女主内伤,男主从细节发现,两人情感升温。
恰好,虞兮是女二,还是戏份不少的正派女二。
跟着两位前辈,学习了许多知识,至今对剧本里的一字一眼,记忆犹新。
知晴内心翻江倒海,想不通为何虞兮会发现。
还是说,苏梦枕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份?
若是如此,他又怎么会放任自己在虞兮的身边。
不,苏梦枕还未发现。
而虞兮也非江湖之人,相处时,她柔心弱骨,婉顺娴静,毫无内力,更不懂医术……就算她藏拙,也绝对探不出自己的脉象。
总不能是猜出来的吧。
虞兮不想惹知晴多想,直言道:“我虽不懂武学,可人体的基础理论,还是会一点儿。你左手太冷了,往日为我梳妆前,你又总喜欢将手浸泡在热水里,出来时却是一白一红。”
知晴猛地抬首,眼里闪过挣扎。
“同样,你拿剪子时是用的右手,可是为我挽发时习惯是用左手,”注视着知晴眼里的挣扎与戒备,虞兮浅笑着放下对方手。
见人立刻把手藏入袖内,才继续说:“放心吧,我也是今天才确认,没有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虞兮既然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苏梦枕?
自己的确有内伤,为了入金风细雨楼,送她来的人特地废了她的武功,知晴试探道,“你难道不想告诉苏梦枕,我是坏人。”
“坏人?”虞兮眨眼,笑着,“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自称‘坏人’。初见时,我说过以姐妹相处。这事我都不确定,告诉苏公子,岂不是害了你。”
“你难道不害怕我是来害苏梦枕和你的?”冷静下来,知晴目光微冷。
虞兮既然已有猜测,还敢与自己共处一室。
真就不害怕。
像是为了印证想法一样,知晴袖口一震,一枚银针夹在指缝间,猛地刺向虞兮颈部,抬眸见人依旧美目含笑,眼见那针就要刺破她的肌肤前,她还是停手了。
“为什么。”
虞兮却道:“何苦逼自己,故作恶人。”
伸手触碰着知晴持针的左手,慢慢拉了下来,轻轻握住,抽出细若发丝的银针,银针在烛火下闪烁着怪异的紫光,“你对我的好是真心的,我能感受到。至于苏公子,你伤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伤到他。”
好感值,真心值。
尽管,虞兮不爱以这两个数值判断人的好坏,但起码从数据来看,知晴对她是有些善意在里面。
“我不想你去死,能看看吗,”虞兮先问知晴,得到首肯。
才挽起她左手衣袖,莲藕似的雪白小臂有一条黑红,犹如是画笔在女子小臂内侧画了道长长笔直的线。
看来不仅有内伤,这黑红的线条总不能是胎记吧。
虞兮猜测着试问,“是毒?还是蛊?”
知晴沉默。
本以为虞兮是纤弱女流,依附着苏梦枕而活,却未料到她竟有一颗玲珑心。
“是毒。”
“可有法子解?”抚摸着那道线,虞兮关切询问。
知晴摇头,道:“此毒名为‘相思’,每月十五发作一次,若七次不得解药,血线会到达脉搏,而中毒者会心衰而亡。”
“这线快到手腕,难道没有给你送解药?”
常规情况,知晴身后的人要控制她,该是会为人送药才对,不然这枚埋入金风细雨楼的暗探,不就要白白折损了吗?
“送药人已死了。”
知晴来到金风细雨楼起,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
直至不久前,一封诡异的信送到她面前,里面是半颗解药,并告诉她以后要听从他的指令行事。送药人所有的解药都在他的手中,若是不听话,就乖乖等死。
她不敢相信截杀送药人的神秘人,将半颗药丸藏起来,知晴等着旧主的讯息来寻自己。
神秘人是谁,她全无头绪,可唯一清楚的是,这金风细雨楼也并非表现的那般铜墙铁壁。这些信息知晴都不会告诉虞兮,若在等不来主人的指令,那半颗药的神秘人会是能救她命的人。
虞兮觉得知晴的话有问题,又说不上,问题出在何处。
她想,自己若是知晴背后的人,怎么会把人送入这里就断了联系?送药人死了,完全可以再寻机会换一人来联络她才是。
同时感慨,这就是武侠世界啊。
人命比草轻。
将想法暗藏起来,懵懂得看向知晴,虞兮建议道:“你们都告诉我,苏公子的金风细雨楼在江湖颇有地位。你又因解药受制于人,不如我们去寻苏公子帮你?说不定还能助你脱离他人的掌控。”
“不,不行。”
知晴想都不想拒绝,直言道:“这世间只有一人,可解‘相思’;若苏梦枕知道我是卧底,那个人也会知道,我为解药背叛他。就算我有机会活下来,他也定会想法子把我抓回去,千刀万剐,我不要那样的日子。”
他?
新势力?
虞兮问:“他是谁?你为何如此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