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是拷犯人的,他不需要。”
苏翩才抬头,看到尚诚的脸,那年他还是个小男孩,也是这样,仰望着尚诚,他的语气就像是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没有一点方才的威严。
“好久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好久不见。”
苏翩拼出这四个字,又低下了头,因为泪水在眼眶打转。
凌晨五点,苏翩辞善无罪释放,走之前尚诚又找了苏翩。
“您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我没有嫌疑。”
苏翩其实真的好奇,当时双手布满鲜血的是他,离苏莉最近和最有杀人动机的其实也是他。
尚诚笑了笑,回想起一些事情。
“那年,我抓到肇事司机,你跟我说了一句话。”
“肇事者也并非全都是过错,最大的错是你自己。”
苏翩已经忘记了这句话,还是不解。
“孩子,如果你是那样的人,你就不会瞻养苏莉一家那么多年,是他们收养了你,可你从十几岁就开始加倍的奉还了这份恩。”
尚诚拍了拍苏翩的肩膀,苏翩在阳光下才注意到,当年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年,眼底浮现了皱纹,原来时间已经流转的如此飞快。
走出大门那一刻,外面还飘零着白雪,苏翩牵着小思的小手,站在警察局门口,向回望,尚诚在对自己挥手。
“谢谢你,辞善。”
苏翩的身侧还站着一个黄头发女孩,他笑着对她说的谢谢,辞善还没见过苏翩笑,他笑起来仿佛没经历过任何不好的事情,哪里是冬季分明是七月的暖阳。
“不用,就当我大发慈悲了。”
辞善晃了晃手机,叫了网约车。
“太困了,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辞善也笑了,笑的很爽朗,见过一次七月的暖阳,她当一次炙烈的太阳,好像也值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前几日过于担心总是胡思乱想苏翩会不会有一天消失,尽管他在身旁一遍一遍的复述过。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白依影还是做了这样的梦,北方的冬天暖气十足,本来就干的气候,会让人醒来口渴。
燥热让白依影睡得有些不安,可是想着苏翩还在身旁,也不好意思轻举妄动或者挪开一点被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隐隐不安,又想起了那个梦。
她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轻唤苏翩的名字。
空无一人的卧室,又剩下了自己一个,泪水一瞬间浸湿眼眶。
她急迫的拨通电话号码,想着苏翩等下会不会突然出现,像往常一样,带着永远对着她的笑意说。
“我就去上了个洗手间就这么想我啊。”
可是再也没有打通过这通电话,她不断的发短讯,留言,又觉得会不会苏翩有自己的事情,或者突然的工作,会不会打扰到他。
默默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敏感,就像个泪失禁患者。
冬天的水雾掩盖了大片的零星点点,连星星都少的可怜。
可最先收到的不是苏翩的回讯,而是一篇又一篇离奇的新闻和照片。
照片里苏翩拿着带血的衬衫,以及和辞善站在一起的合照,白依影就知道,一定是苏翩遇到了事情,所以才会再次失联。
甚至还有传播的视频,苏翩跪坐在角落无声,周遭围的全是医生和警察,很快谩骂声布满了整个资讯广场,所有不堪的字眼和恶意的揣测都强加在了苏翩身上。
那一年网络氛围还没有开始严加治理,实名制时代都未到来,所有人都可以充当流言的匕首,凭借着断章取义的新闻肆意的张狂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批判任何人。
且不计后果。
白依影坚信苏翩,一直都是。
发送了一条博文。
“造谣成本原来真的可以低到极致。”
很快也被拉入了泥潭里搅和。
“一个校园暴力,一个杀人,真是天造地设。”
“本来还觉得妹子你快跑吧,没想到你跟杀人犯一个思维。”
“你该不会是助纣为虐吧,这对小情侣也太阴狠毒辣疯批了。”
“到底是哪对跟哪对还不一定,这不还跟不良少女半夜呆在一块被抓进警察局。”
消息肆意的宣扬,越传阅越离。
裴星倚刚定完妆随意刷一下手机,也看到了当日的爆炸性消息,他很了解苏翩,也知道他的家事,不难猜到来龙去脉。
“他妈的现在都是一些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苏翩被撤掉的广告后面按顺序补位,都落到了傅司哲的头上,傅司哲又跟裴星倚按序小组拍摄。
傅司哲感叹还好这是小组合拍人不多,要不然画个妆的功夫得让所有选手都见识到了裴星倚的脏话连连。
傅司哲注意到裴星倚正在编辑文字,立马拉了椅子坐过来。
“你不能发表任何言论,你说任何只会扩大这件事发酵的程度。”
傅司哲猜的很准,裴星倚就差一步就要按下发送键了,内容还都是骂人的......然后由傅司哲这么一说,一旁忧心忡忡了一上午的杨世臻立马抢过裴星倚的手机
“你也要给我添乱?”
看裴星倚仍然一副意气用事,怒视这前方,杨世臻无奈的摇摇头。
“你现在乱发言能帮到他什么?好好冷静一下吧。”
裴星倚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兄弟出了事情握紧了拳头,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