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曜顿了顿:“但是她可以把我教到年级第一。”
白果顿时充满了危机感,感觉以后顾曜也会成为他姐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点,十分有意识地问:“那什么,你们补习的时候,能加个我吗?”
顾曜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有点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好。”
短短一个学期过去,白桃从大学回来后发现原本就挺乖巧的弟弟,变得更加懂事了,不光积极学习,还会每天分担家务。
于是从这一年的寒假开始,三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白果很快就发现顾曜这个人很双标,苏阿姨或者他妈每次拿东西进来,顾曜一定要让他姐先选。
以前在家里,先挑选的特权都是自己的。
“女士优先。”顾曜扔出国际礼仪原则。
白果张了张嘴,自认不能输给他,渐渐也养成了有什么东西先给姐姐挑的习惯。
在吃东西的时候,如果自己不小心撒开了,他会有点嫌恶地挪开位置,让他自己收拾。但如果是白桃把东西撒了,他会一声不吭地帮着一起收拾干净。
休息放松打游戏也是这样,白桃看着他们玩游戏,时间久了也有想尝试的想法。同样的组队玩法,自己要是犯错会被他冷着脸骂菜,白桃犯错他会不厌其烦地解释许多遍,最后还要说一句“是我不会教人,对不起”。
他偶尔会怀疑顾曜才是他姐的亲弟。
只是这样快乐简单的日子,在白桃结婚后,就再也没有了。
白桃大学毕业后很快和她的男朋友订婚,白果跟着忙了几天后才发现,好友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
他跑去顾家偷闲,顾曜给他开了门,眼圈青黑,形象糟糕。
“你这是通宵几天打游戏啊?”白果忍不住问,“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顾曜默不作声,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个人一起打游戏,顾曜的水平一落千丈,频频失误,弄得白果有点烦躁起来。
打游戏最烦队友摆烂,哪怕这些年他很佩服顾曜,这一刻也忍不住说他:“你到底行不行了啊?”
半天得不到回应。
白果这才抬头看他,顾曜似乎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眼底通红,血丝明显。他眼神空洞,神色木然,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什么时候才有18岁……”
白果拿着游戏机打算重开一把,听他这样说算了下:“你不是比我大一岁吗,那就还有半年。”
“太慢了……”顾曜声音很轻,“我赶不上。”
“赶不上什么?”白果皱眉问。
“为什么会差五岁。”顾曜答非所问。
“什么五岁?”直觉让白果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扔下游戏机,“说清楚,什么五岁!”
顾曜撇开头,不再说话。
但白果已经猜出来了。
其实很好猜,为什么从小顾曜就很照顾姐姐,为什么姐姐订婚后他再也没有出现。
那些曾经被他忽视过的点点滴滴在此刻汇聚在脑海,他张了张嘴,觉得有必要让好友认清现实。
但还有什么能比白桃就要结婚的事情,更让人清醒呢。
他拍了拍顾曜的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白果一直认为,顾曜是个足够冷静,十分早熟的人。他和班上很多还冒着傻气的男生不一样,但从来没有想过,兄弟喜欢自己姐姐这种狗血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他姐国庆就要结婚了。
白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骂他一顿还是该可怜他。
所以在刘萍说想让顾曜和他一起陪白桃走婚礼流程的时候,他想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给他兄弟扎刀子吗。
但顾曜同意了,神色很冷静,好像前段时间那个不修边幅十分颓然的人只是自己的一场幻境。
婚宴办得很小,但姐姐并不介意。
他和顾曜都弯起一只手臂,让她轻轻地挽住。
“紧张吗?”顾曜问。
一袭洁白婚纱的白桃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有一点。”
他仿佛也在笑:“我也有点紧张。”
白果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想着这算什么事啊。
大门缓缓打开,昏暗的宴厅有一束光打在他们身上,所有人都朝他们望过来。
“走吧。”顾曜轻声道。
他们穿过一段红毯,在司仪的朗声祝词中,在宾客的祝福声中,要将新娘交给她的新郎。
在煽情的背景音乐中,从小姐姐照顾自己的画面纷纷涌现,白果强忍着泪水:“我姐,我姐就交给你了,你要是,你,呜哇——”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是被姐姐带大的,感情深厚,往后她不会经常回家,她会有自己的家庭。
宾客的笑声在台下响起,刘萍一脸尴尬地上台把他拉下去。
顾曜接过话筒:“我也是她弟弟,我把姐姐交给你,祝福你们永结同心。”话筒放下,在将新娘的手交给新郎时,他郑重说道,“如果你做了不好的事情,让她伤心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斯含笑着牵过白桃的手,让她挽着自己:“不会有这一天的。”
顾曜冷眼看他,目光移到白桃脸上,眉眼温顺下来:“姐姐,我下去了。”
白桃笑着点了点头,和丈夫交换了一个视线。
顾曜垂下头匆匆离去。
婚礼进行的很成功,白果哭了十来分钟才停歇下来。他模糊地想顾曜现在一定也不好受,想去安慰一下他。
白果满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