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还以为你脑子坏了,捡一把凶剑做本命剑,没成想你竟是寻到了。”相葵道:“看不出来,战神长淮也是个痴情人。”
长淮挡住相葵横扫而来的弯刀,周遭空间因着他俩的相撞晃出波纹,转瞬间再次交手,长淮长剑在相葵颈前横扫,带出来的剑气与凌厉在相葵颈前留下血线,而后他凌空一踩,后翻的同时长剑侧斩,相葵后撤,二人拉开距离。
燕支还沉浸在相葵说的“痴情人”三个字上,识海中忽然出现了长淮有些低沉的声音,“燕支,我与你做个交易。”
长淮将燕支剑悬于身前,双手结印,燕支注意到他身上的战甲有几处裂痕,手上有粘稠的血,而剑身上的赤红之色越来越重,她若此时归于剑身,定然瞬间失去理智,“什么。”
“我将一半神魂予你,令你剑灵之身亦可握剑。”长淮说这话时神色平静,连声音都是万年不变的温和朗润,好似是在说旁人之事。
燕支意识到长淮可能真的要陨落了,她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护六界生灵。”
燕支头一次没有再对长淮冷嘲热讽,而是强调一件事情,“我是大凶之剑,是恶魂。我一旦失去理智,是不分敌友的。届时我就是六界祸患。”
长淮眉眼间漾出一丝笑意,燕支看着他,这个人好似永远不会着急不会暴戾,她听见长淮说,“一半神魂,护你清明足矣。”
他这话落下,燕支便感受到她与长淮之间的联系彻底断开,长淮解契了。
相葵也是神界之神,修炼法术与长淮本质是相通的,此时见长淮的结印手势,转瞬便明白长淮想与他同归于尽。
“你为众生,然万年后,谁又会记得你。”相葵眼底黑沉如墨,“长淮,何必如此?”
长淮并不答话,周身灵力四溢,相葵看着他因痛苦而青筋乍现,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他眼底的黑气越来越重,“长淮——”
“哥。”长淮听到相葵喊他,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句,他因疼痛声音都是颤抖的,“我做事,从不求回报。”
话音落下,长淮周身猛然迸射无数青光,直冲相葵而去,相葵结印抵挡,可最终不敌,而后被青光湮灭其中,唯余一柄弯刀从九霄落入长明海。
“长淮——”
“魔尊——”
离得近的众神也被冲击吐血。
燕支则在最后一刻被长淮将神魂强行灌入剑身,她的神魂不受控制的回到剑身去吞噬长淮另外一半神魂,剑身上的赤红与青色交织,燕支勉强留住了一丝清明,而后收拢长淮的神魂,贴于心口,燃烧了自己的神魂。
她的虚影从剑身中脱离,而后缓缓凝实,握住了剑柄——
燃烧神魂,亦可以剑灵之身握剑。
她提着剑,眼尾映出猩红,长发无风自扬,立于战场中央。
说了八百遍,她是大凶之剑,长淮却还总想着让她从善,真是朽木不可雕。
燕支一边嗤笑一边却剑指冥神,这场大战中冥神从中不断吸取亡灵气息,坤灵与望舒二人合力都不是对手。
她的眼神带着邪气和张扬,没有了长淮的压制,她不再受束缚,长剑所过之地留下一片阴寒煞气,冥神节节败退,最终被她斩于剑下,神魂俱灭。
“燕支……”
众神见燕支渐渐失去理智,忍不住喊她。
燕支回首看了众神一眼,那一眼里面含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眷恋与温柔。
她用长剑划破手腕,甩出一道血线,血珠在空中化作无数利剑,长剑在手中挽了一道剑花,猛然刺入地上,半空的利剑陡然四散刺入六界兵士中,无数心存恶念的生灵瞬间化作齑粉。
而燕支的身体与剑身也在一片赤红之中寸寸消散,化作点点星芒散落。
“燕支——”
众神仓忙扑过去,却什么也没能抓到。
还是扶桑关键时刻用太阳神火护住了一截剑身,上方还有一团青色光芒,他认出来这是长淮的一半神魂。
坤灵扑过去,冲着扶桑和望舒大喊:“去神水池!去轮回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