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灵与扶桑离开神水池后径直去了离着涡旋道最远的流矢宫,也就是银汉神君的住处。
因着银汉掌管涡旋道,神力星辰之力最能克制神界周遭的灵力乱流,所以由他悄悄替燕支护一护。
扶桑听到燕支已经安稳离开神界,绷着的身子微微放松,“小没良心的,宁愿冲着受伤也不愿多留些时日。”
涡旋道是连接神界与其他六界的路,无论是离开神界还是进入神界,都必须从这里走,否则很容易被神界周遭的灵力乱流绞成碎片。但这并不代表涡旋道就没有乱流,只是相对较小,以燕支现在的情况至少也得受个轻伤。
“你从前不也是闹着要出去玩吗?”望舒清凌凌地看着扶桑,“坤灵可没少满神界寻你。”
“小燕支定然跟我一样是觉得这神界太过无趣,每日瞧着一样的景色,对着一样的人,做着一样的事。”说到这里,扶桑眼睛一亮,“要不我跟着她吧,还能随时护着些。”
坤灵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让他坐好,“已经安排好了。”
“阿支落在哪一界另几个人都能瞬间感知到,也嘱咐了要随时护着但不要出现也不要干涉。”望舒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你只要安心的待在神界便可。”
燕支是凶剑,曾经叱咤六界,许多人认得,正道之人认出定然会除掉她,邪道的多半想要据为己有,她若还是从前那六界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但现在的情况他们还是护着些为好。
“还有莫名城呢。”
“璧阴已经赶回去。”
扶桑垮了脸,生无可恋地往后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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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支离开神界后先去了六界最大的赌场——貔貅馆。
此处坐落于长明海旁边的六不管地界,这里曾经是六界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为了逃避追捕寻得的落脚地,起初很混乱,经常有尸体被扔进长明海。
后来横空杀出一个人族修士,他与长淮一样是从人界一步步修上来的神君,那人以绝对武力压下了所有人,给此处起名莫名城,又用神器万物生隔绝长明海的灵力乱流与常年的风暴惊雷,护住了这一方的安稳平和,经过几百年这里逐渐成了一座相当繁华的城池。
燕支幻化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覆盖住了鼻子以下,又给自己换了一身玄衣才踏进去。
因着幻形术在比自己灵力高强的人面前没用,所以貔貅馆有许多的人带着面具,燕支这一身打扮并不惹眼。
她在里面上下两层的赌桌溜达了一圈,发现比从前多了许多新玩法,一时间颇感兴趣。
不过她这种只溜达不上桌的行为很快引起貔貅馆管事的注意,那管事见她周身说不上来的邪性,又看不出具体修为,怕她是个来搅局的邪修,便亲自过来了。
“前辈可是有何需求?”
燕支道:“闭关时日有些久,见有些新鲜玩法,一时有些好奇。”
管事的一听,笑呵呵道:“前辈可有哪些想尝试的,晚辈给您介绍一番。”
“不了,今日是无意间路过此地,想起从前这里的一个赌局,特来一问。”
“不知前辈所说是哪一场?”
燕支思索了一下道:“何时的记不清了,不过那一场与长淮战神和他的剑灵有关。”
当初那场轰动六界的赌局一出,她便寻着机会灌醉了长淮,而后偷偷溜过来参与。
那会儿她信心满满地把全副身家压在了自己能噬主上,如今神魔大战已过百年,她与长淮也有了各自暂时的结局,她有些好奇,六界会如何看。
“那一场啊,燕支剑灵与长淮战神两败俱伤,最后判定庄家通吃。”
“为何?”
燕支有些不明白,便是谁都没赢,也不该是两败俱伤。
长淮与相葵同归于尽,不关她的事,她燃烧神魂以握剑,亦不关长淮的事。
那管事道:“神魔大战中,凶剑剑灵趁长淮战神与魔神相葵斗法之时反噬,害长淮战神不敌,不得已只能与魔神相葵同归于尽,然长淮战神的神魂并未与相葵的神魂一同湮灭,而是留下残魂重创凶剑,剑灵拼死反扑,杀死了战场上无数无辜生灵。”
管事还在惋惜长淮,埋怨剑灵,可燕支却是听不下去了,她怒急出声:“一派胡言!”
是谁传的谣!
她要杀了那个人!
神魔大战之时她杀的都是她用菩提心看到的恶灵!是当时战场之上那些没有功德和善意,只有恶念的生灵!
是哪个蠢货没有查验就乱说乱传!
她一个大凶之剑,都知道不信谣不传谣!
管事的被燕支的怒火吓了一跳,感受到燕支身上散出来的越发明显的邪气与凌厉,小心翼翼询问:“可是哪里不对?”
燕支本想说哪里都不对,可又想到,她便是说出一切,恐怕也无人会信。
谁会相信凶剑不干坏事还做了一件好事呢。
她越想越气,最后干脆拂袖而去。
然而她那一袖子却泄露了一丝凶剑气息,这偌大的貔貅馆中恰好就有从前与她交过手的,当即认出了她。
这其中既有妖也有人。
“是燕支!”
周遭议论之声乍起,还有人心生歹念,手下开始聚集灵力。
燕支望着围上来的众人,眼瞳中的赤红之色渐深,眼神狠厉之色渐显,她周身剑意凌厉,缓缓凝出无数半透明带赤芒的长剑,她站在其中,衣袖猎猎作响。
随着那些人身上的恶念显现,燕支眼底杀意愈重,凝在半空中的长剑好似感受到主人的煞气,赤色越发浓郁,而后在有人出手后,猛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