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观棋看向小扇“照顾好苏娘子的安危。不,程娘子。”
小扇点头表示答应,脸上略有几丝担忧“是公子特意让他们过来么,那宜修苑?”
“宜修苑有轻罗。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特意让他们来看看风景的,省得再到处传扬我在府里为殿下养军队。”
她们出晴水阁时,外头的院子站了许多人,像是这个宅子大半的人都来了,应是来收理东西的,既然人走了,那便不能让人看出这儿有人住过的痕迹。
从暗门出时,已有马车等好,驾车的正是李追。苏皎夜间畏冷,披了厚厚的白色狐裘,上车多有不便,加之自己视若珍宝的都抱于怀中,踏上杌子脚下一滑,差点摔了,好在李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霉不单行,车马刚出去就遇上了大队军马迎面而来,高举火把,大家都心下一紧。小扇将帘子掀开一个小缝,细看片刻,往前坐了坐,轻声对二人道“是白月龙,他是誉王的人,不会为难我们的。”
果不其然,见是从赵宅方向行来的马车,几个军士立刻将人围下了。
驾马在前的白月龙看清了李追过后,对下面的军士令道“放人,是铜雀台的。”
马车与军队就这般轻易擦身而过了,倒是成功又败坏了赵公子与花姑娘的好名声。
太傅府门前两个大石狮子威严而立,大门却像是紧紧关着了,让人一时间踌躇着如何进去。不曾想,马车停稳当了,那左边石狮子后忽的蹦出一个人来,正是那日那位给他们引路的家仆。
“诶,你这家丁真是吓人。”小扇轻呼道。
家仆挠头嘿嘿一笑“我家大人晚上不留人在外值守的,我光明正大立着倒是容易引人怀疑。”
说着伸头左右看看他们可有人尾随。“诸位请随我来。”
李追向苏皎握拳道“娘子,我这车得过去铜雀台,先行一步。”
苏皎点头“辛苦了。”又对家仆道“劳烦小哥领我们进去。”
家仆欣然答应,原来门只是厚重,虚虚掩着,下头垫了一个石块,家仆拿开石块,带二人进门。又掏出火折子点了灯,为二人照亮前方的路。一路上又轻声与苏皎攀谈交代着。
“大人已经歇息了,但提早为小姐安排了住房,我带小姐过去罢。”
“好。”
“明日我再过来带小姐去见大人,不过太子早间来请太傅明早去东宫一趟,太傅让我告诉小姐,若是劳累便不必早起,午间他会回来与小姐用饭。”
想来这家仆已经知道了许多,已经张口闭口唤她小姐了。且手脚利索,说话稳妥,应当是府上得力之人。
岂有新来第一天睡着不起的道理,何况此人是太傅。苏皎忙说“还是请小哥明早过来帮忙引路,我想去给程太傅问安。”
家仆称是“小姐若不嫌,叫我元吉就成,我姓陈。”
苏皎微笑“好,元吉。这是小扇。我以后,应当是叫程思棉吧。”
元吉受宠若惊,这新来的小姐实在太好脾气,像是这座枯朽沉寂的老宅里突然开出了花。
程渊派人为她安置了西北角的别院,不大却是十分精致,二楼为闺房,底下有屋子一字排开,留给小扇与四五个差遣来服侍她的丫头居住。闺房里头,特意为她陈了些女红、乐器、书画,供她平时派遣,院落里头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子,边上依旧草木成荫,院墙边上架了座秋千,好似很新,应是刚刚添置的。可见,太傅废了些心思,入睡时苏皎满心感怀,程太傅之好让她追思起了父亲,又觉着那秋千旁少了什么。
细细想来,应是少了凌霄花罢。
翌日,苏皎早早地就起来梳洗了,穿了一身素净的青白色,小扇跑上来时围着她转圈皱眉。
“小娘子,你穿素色衣衫太冷清了,衬不出来好气色。”
想来也是,却又不知如何穿戴,她主要是见太傅似乎十分喜爱青绿,于是选了素色装扮。最后还是由着小扇侍弄了一身亮色的出来。红色的桃花领褙子,淡粉色抹胸裙衫,梳了垂髻方显得不是十分张扬,发间再加以翠色花钿点缀。
小扇说,如此这般,整个人才明亮了起来,苏皎对着镜中身后的小扇笑笑,又戴了双银色花瓣耳坠。这时,下面的小丫头上楼来回禀,说是元吉已经在下方等着了,苏皎拿了件披风便随着一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