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垂落的发丝轻搔着他挺拔的鼻梁,茶之热气升腾被风吹散。萧瑟的院中偏傅玄麟穿着一袭宝蓝色锦服,明艳而庄重。 傅玄麟望着远处用小碎步奔跑的程星,微微蹙起了眉头。 哪有暗线如此蠢钝,刚来第一天就做出私闯寝殿这么引人注目的事情,以太子的脾性是绝不可能派一个这样的人来做暗线的。 难道程星真的患有夜游症?还是说他另有目的? “此人的来历还没查清楚吗?” “回王爷,京城的户籍簿属下都查过了,此人并未登记在册。” “果然有问题,传本王的话,吩咐未见山的人去查,万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 转眼已至重阳日,靖帝携岳后出行西郊围猎场,太子与各家王爷随行左右。 文武百官及家眷早已在围猎场等候多时。 程星儿跟在翎王府马车后面,前两天跑了两万多米她的腿到现在都还酸痛难忍。幸而今日无须穿那身笨重的铠甲,否则她连一步都不想走。 圣驾行至营帐,太子一跃从马上跳下,径直走向岳后的銮驾扶着岳后款款下马车。 这一幕被靖帝看在眼里,赞许的点点头。 齐王傅泓尧满脸不屑,冷笑一声。 “哼,装模作样。” 他在皇子之中排行老四,与老五简王傅凛绪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他们的生母胡婕妤出身卑微,靖帝也不甚宠爱,再加上这些年胡婕妤一直被岳后打压,与身置冷宫别无二致,因此日子过得十分不如意。 也因为岳后的关系,傅泓尧最看不惯傅玄麟。 “四弟,三弟不过是尽孝心罢了,不必如此疾言厉色。” 说话的是排行老大的庄王傅子淳,他的生母是靖帝还未登基时纳的良妾,靖帝登基后便将他生母封为了盛昭仪,奈何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只是个昭仪。 “大哥好脾气,我却看不惯他这般装腔作势。” 说罢,傅泓尧便翻身下马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程星儿目睹一切,这个傅泓尧果然和书里写得一模一样,冲动无脑还是暴脾气。 不过引起她注意的并不是傅泓尧和傅子淳,而是一直在他们身后不动声色的傅凛绪。因为在原书中,这个家伙是心狠手辣的男二。 靖帝到场,文武百官与女眷们齐声恭迎。 诸王都站自然地在了靖帝身侧,唯独傅玄麟十分自然地躲在角落里。 明明都是皇帝亲生的,傅玄麟却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到大他都只能看着别人父慈子孝,渐渐地他的心也从不能理解变得逐渐麻木了。 程星儿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竟然有些心疼傅玄麟。 “诸卿平身,今日围猎无分官职高低,只要是拔得头筹者,朕重重有赏!” 话音一落,靖帝便跃跃欲试率先上马。 “太子与诸王许久未狩猎,不知技艺是否倒退了,朕可是对你们寄予厚望,别叫朕失望。” 傅霆轩赶忙开口,“回禀陛下,皇后殿下近日咳喘不止,身体欠佳。儿自请留在帐中侍奉皇后殿下,请陛下恩准。” 靖帝面色瞬间黑了一下,转而又轻笑了一声。 “太子孝心可嘉,准。” 话音落,靖帝便策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傅泓尧厌恶的看了一眼傅霆轩,一跃上马紧随靖帝其后,傅子淳与傅凛绪在给傅霆轩行礼过后也匆匆往密林深处而去。 武将们陆续上马,其他不愿去猎场的人可随意走动,营地周围还特地设有供娘子郎君们玩乐的营帐,即便不善骑术之人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众人哄散而去,没有人注意到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傅玄麟。 围猎这事儿自然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他。 可他就算是做个小透明也不得不来,作为王爷必须随行这是靖帝钦定的规矩,然而靖帝从没有因为他的腿疾而对他格外优待。 营帐之中的欢声笑语,猎场上的马儿嘶鸣与他格格不入,这个时候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 “王爷,陛下还是在意您的。” 百里墨最懂他,可惜他只是个武夫不会说安慰人的话。 “不必多言,这些年我已习惯了,他是否在意我早已与我无关。” 傅玄麟面不改色,似乎他真的不是很在意。 百里墨也不再言语,默默地推着傅玄麟往林中走去。 另一边程星儿慌张地在偌大的猎场左顾右盼,只是多看了几眼傅凛绪罢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傅玄麟的人影了呢。她今天可是有任务来的,她越发焦急的准备去寻找傅玄麟。 突然,一只手捂在了程星儿的嘴上。 “嘘,不想让人知道你是湛星澜就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