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谁!」 湛墨北立马循声攥拳,弓步怒目。 待他想凉亭处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易臻?你怎么进来的?」 易臻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我比你早进来一个时辰,是你没注意到我而已。」 湛墨北收起了攻击的动作,垂头丧气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穿墙之术呢。」 易臻露出了一个八卦的表情,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问道:「墨北,我刚听你说什么女人?你指的是谁啊?你可以啊,悄没声的都有喜欢的女子了。」 「别胡说八道!」湛墨北给了他一记凶狠的眼神警告。 「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成嘛。诶?高溪呢?」 易臻这才发现高禧谙不见了。 湛墨北眼神突然变得十分凶恶,「她去找她的相好了。」 易臻咂舌道:「高溪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很有魅力嘛。不过长成那个样子,肯定有成把成把的小娘子喜欢他。」 「她就是个喜新厌旧的负心人,哪有什么魅力!」 「人家设计的兵器那可是顶好的,要是没有高溪,咱俩能提前离开军营吗?只怕现在还在那儿抱着画册发愁呢。」 「行了行了,不就是画了几个兵器吗,你一个堂堂的振威副尉,这么轻易就折服了。」湛墨北白了他一眼,「照老规矩,你还睡你那间屋子,邓伯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湛墨北交代了几句便失魂落魄的回房了。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困倦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渊将他包围起来。 在梦里,湛墨北在战场上九死一生,险些命丧黄泉。 他的父兄妹妹哭成了一团,而高禧谙则亲昵地挽着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奄奄一息的他。 看到这一幕,他气得忽然心脏一疼。 身体仿佛从那深渊里急速飞出直冲云霄,而眼前只有一片刺目的光芒。 骤然之间,他飞入云端后又失重跌落, 身体 湛墨北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眉头紧锁的大口喘着粗气。 这梦,好生真实。 尤其是那心疼的感觉。 他抬起尚未清晰的双眸望着窗外已经黢黑的天,一滴水珠滴在了被子上。 抬头摸了摸额头,出了好些汗。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 「这做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却忍不住回想刚才梦里的场景。 到目前为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那梦里的一幕,就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情。 所以,那心疼的感觉才会那般真实而又强烈。 接下来的两日,湛墨北无时无刻都想去升平坊找高禧谙。 可他那日把高禧谙放在了升平坊就走了,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但越是见不到高禧谙,他就越是会想高禧谙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景。 不过幸好,他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除了能想到一些挽手拥抱的画面,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饭桌上,湛伯峰瞧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当即皱起了眉头。 「咳咳!」 易臻连忙在饭桌下扯了扯湛墨北的衣袖。 湛墨北这才发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不禁坐直了身子,像个犯错的小孩。 「怎么,都看着我?」 易臻歪着身子凑近了他,低声道:「义父说近日有几个上门为你说亲的人家,想问问你的意思。」 「说亲?」湛墨北瞪大了眼睛。 湛伯峰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又立了军功,是时候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湛墨北脸一僵,随即嬉皮笑脸的说道:「父亲,易臻也老大不小了,他比我还大一岁呢,不如先解决他的婚姻大事吧。」 易臻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湛墨北,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人吗? 谁知湛伯峰却说道:「你不必操心易臻,我早已为他选定了几个世家千金。易臻向来乖巧懂事,哪像你啊,浑身反骨!」 湛墨北撇了撇嘴,「易臻也未见得想成婚。」 湛伯峰刚要动火,易臻立马接话道:「义父,儿确实还未想过成婚之事。眼下儿与墨北一心扑在军营,若是成婚了怕是要冷落了新妇。不如等我们稳定些时候再考虑此事吧。」 湛南璟也附和道:「是啊父亲,他们都是心怀天下的少年将军,若是过早成婚,只怕心中有所牵挂,也不能安心统领军营啊。」 「说得倒也有理,罢了,你们既都无心于此,那便搁后吧。」 湛伯峰松了口,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他现在的心愿,就是儿孙满堂。 不过长媳已经有了身孕,倒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 用过膳后,湛墨北和易臻在花园里的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