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陛下请辞,从此远离皇宫是非之地。” 湛伯峰叹了口气。 “或许,当年我该低调些帮你才是,否则你也不会因为我的帮忙而受到废后的关注。” “人各有命,这如何能怪国公爷呢?况且,要不是国公爷的话,我早已死在那些人的欺凌之下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 好似脚下的路都比平日里短了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皇城之下。 章未晞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城城门,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些。 十二年来,她第一次和湛伯峰聊得这么开心。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舍了。 “多谢国公爷一路相送。” “章尚食不必客气,时候不早了,快些入宫吧。” 章未晞点点头,正要扭身之际,突然身上一阵恶寒。 “阿啾!” 湛伯峰见状忙解下了身上的裘皮外袍。 大手一扬,那外袍便搭在了章未晞的肩上。 “国公爷,使不得!” “入冬了,夜里难免寒气袭体。若章尚食因漏夜为澜儿治伤而病倒,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章未晞纤瘦的身躯被宽大且毛茸茸的外袍裹住,看上去更加羸弱了。 她抓着两边的毛领,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便多谢国公爷了,待该日婢子将外袍洗净,再亲自送还。” “不急。” “婢子告退。” 章未晞欠了欠身,垂眸走进了漆黑之中。 翌日,朝上。 靖帝面色不善的看着安国公等一众老臣。 “安国公,定国公,这几日诸位的奏折源源不断呈上,皆是为废后求情,奏折中更是大肆褒奖废后有母仪天下之风范,不该因偶然犯错而重罚废黜。朕倒想问问诸位,究竟是你们老眼昏花,辨不出善恶好坏?还是你们当朕是三岁孩童,可任由你们摆布啊!” 安国公闻言,慌忙跪于殿中。 “陛下,老臣等绝无此心。” 湛伯峰冷哼一声,不客气的说道: “哼,安国公夫人何岳氏乃是废后的亲妹妹,安国公的女儿又嫁与太子殿下做侧妃,安国公这般为废后说话,难免有包庇之嫌。” “明国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夫会因外戚身份而视夙寒国祚为儿戏吗?” “安国公究竟有无私心,在座之人都心知肚明。” “你……” “咳咳!” 靖帝重咳一声,打断了安国公正要和湛伯峰理论的架势。 “数日前,朕命宗正府卿谢世林彻查当年之事。今晨,谢爱卿的奏折已呈了上来,孰是孰非就由谢爱卿来与诸位说说吧。” 谢世林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到了含元殿中央。 然而这些目光中,有一部分是对他怒目相视的。 “回禀陛下,微臣获悉,文戍原籍江南西道吉州,其父亲年轻时曾于纯贵妃娘家白府任教书夫子,是以文戍与纯贵妃算是相识,但并不熟稔。” “纯贵妃入宫后,文戍之父便没了营生。文戍想着从前与纯贵妃算旧识,于是便想入宫做侍卫,好得到纯贵妃的引荐,从而平步青云。” “但文戍当年做侍卫时,并未被派到蓬莱殿,而是被分配到了废后所居的立政殿。” “据废后身边的宫婢采薇所述,她的亲姐姐采荞曾目睹废后与文戍厮混,事后不久便无故惨死。” “为证实采薇所说,微臣命人寻遍了采荞的遗物。索性采薇一直将遗物收拾得妥帖,终于让微臣在一个荷包夹层找到了线索。” 说罢,谢世林便从袖口抽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寇淮将其转奉于靖帝。 谁知靖帝一看,当场勃然大怒。 “混账!简直大逆不道!” 众人纷纷好奇那纸上写了什么,却听谢世林不紧不慢的说道: “采荞目不识丁,只能将所见之事画了下来,而这纸上所画的正是废后与文戍苟且时的画面。当日采荞担心东窗事发,废后会将她杀人灭口,所以便将这幅画缝在了荷包之中,命采薇好生保管。” “除此之外,微臣还审问了文戍的兄长文寅。文寅亲口承认,文戍曾在做侍卫时经常往回拿一些价值不菲的首饰珠宝,而文戍也在文寅的逼问下坦白与废后有奸情。” “而且,文戍还扬言,只要帮废后做一件事,便可得到无数金银财宝,自此后半生丰裕富足,美人在怀。” “另外,文戍还交给了文寅一件雕有明月、祥云、飞龙的玉佩,说将来若穷苦了,凭借这枚玉佩便可获得源源不断的钱财。” “微臣仔细检查过那枚玉佩,经证实,乃是早年废后生辰时陛下所送的贺礼。” “除废后与人私通一事,还有屠杀牡丹村全村百姓,杀害八皇子,诬陷纯贵妃清白,造谣翎王殿下身世,以及以文家三十二口性命威胁文寅构陷翎王妃等,微臣已多番详查,件件证据确凿。” 谢世林言毕,大殿一片鸦雀无声。 靖帝的脸已经黑得能堪比乌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