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怀便是因此而来的王城。不管是为父平反也好,还是自己有野心也罢,因着萧不离的关系,楚清怀彻彻底底的入了陈文以的眼。再加上坪县一事中,楚清怀多有出谋献策,想必被太子看中也不是难事。
萧不离知道这是楚清怀心中所想,只是到底还是觉得楚清怀操之过急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差点栽在了这里,楚清怀另有打算,也不足为奇。
他没能见到楚清怀,也干脆便折了回去,路过一个算命的小摊时,他示意马车停了下来,然后问郑桜:“下月可有黄道吉日。”
一如老妇人所说,裴府定会照顾好文伮。不仅是文伮,连裴沂的小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甚至还添了一些新的器具。她摸着换新的绣布,看着新添的书卷,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听荷居。同样是精心所准备,但已然是两种心境了。裴家此刻的做法更像是要补偿她一样。她原本是裴家人,死活都与裴家相连。这些赔偿在裴沂看来反而是疏离了。
也对,他们自然不会想一个被欺辱如此的女娘还能对这个家怀有感恩和濡慕之情。
“娘子近来过得可好,萧将军可有善待娘子。”文伮端着茶走了进来,笑着问。但观裴沂脸上的表情,她便知道定是极好的。
裴沂离开裴府不过三日,却仿若过了很多年一样。文伮告诉她她离开后,阆王和阆王妃便发生了争吵,然后王妃院子里的几个仆妇就被发卖了,只留下了红苑一人。那日的动静闹得太大,消息是压不住的。在众人都猜测阆王和王妃离心时,次日阆王却当着众人的面将御赐的锦帛拿给了管事,让人按照夫人的喜好做几身衣服来。可见他对王妃还是极其宠爱的,这也导致其他几房不敢轻易看笑话。
母亲是父亲求来的人,自然什么都会顺着她宠着她,哪怕是牺牲一个女儿。若非此事被萧不离知晓了,还指不定会如何轻拿轻放。她随意听了一些并未放在心上。但这安逸不过一天,裴家再次闹了起来。
闹的人不是佟林纾,而是裴家大房和四房。原来是佟林纾有意给裴恒指婚,但四房不太情愿。而恰好大房知道此事后认为佟林纾厚此薄彼,有好的都惦记着四房不曾顾全大房颜面。大伯母本就满腹委屈,在这事上面更是不依不饶了。
“母亲要给三兄指婚,周家娘子吗?”裴沂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在房里写字,闻言便猜到定是周冉等不及了。
“是周家娘子。夫人说周家家事清白,又是书香门第,配裴府是顶顶的好。而且周家女娘,大家也见过了,是一个品性端庄的女娘。”所有好的词都能用在周冉的身上,却忘了周冉原本就在裴府呆了许久。其实这些事,四房应该早就猜到了几分。如今闹将起来,那便是三兄那边不同意了。
“三兄怎么说?”
“三郎君说心有所属,不便议亲。”
这倒像裴恒能够说出来的话。只是裴汶觉得以母亲的性格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新春伊始,朝堂上出现了变动。先是王城有几户命官被抄家,再就是二皇子被发配东余不得宣召不准回京。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着实不安宁了一些日子。相比起这些,裴家几房的纷争便不算什么了。
裴沂知道此事定与坪县有关,便不由得担心萧不离会不会也被牵扯其中。但不久就从裴旸那里得知了萧不离被赏的消息。是的,赏赐,未提及升官一事。但是萧不离原先带出去的五千骑还是由他管,甚至损失的名额也可由他自行补全。
这便相当于在王城有了兵权了,也算是在王城彻底立足。
二皇子私自采矿一事牵连甚广,圣上就算快刀斩乱麻,这是也闹腾了一个月。
裴沂再次见到萧不离的时候便是在自家后园里。因为萧远过府商议两人的亲事。而此前,裴沂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萧不离看着她道:“我昨日已递了拜帖。”
所以不是萧不离不请自来,而是佟林纾压根没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但这对于如今的裴沂来说并非惊吓,而是惊喜。
萧远亲临府上,裴旸自然也以礼相待,两人原本就是故交如今又要结为亲家,算得上是喜上加喜,因此宴席便隆重了许多,不仅裴老妇人过来了,连其他几房的都过来了。虽之前闹得不愉快,但几房夫人还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裴沂瞧了裴恒一眼,裴恒抬头望了过来,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意。倒是裴汶不悦的看过来,似乎对裴沂的态度不甚满意。
“你别看三郎如今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心里指不定多着急呢。”坐在一旁的柳琴君突然开口。
裴沂便问道为何。
“因为阿姑想要周家娘子嫁给来,而且你父亲也同意了。”若是佟林纾一人做主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若是父亲都开口了,那就没得半点机会了。
裴沂想到陈钰,便道:“可三兄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柳琴君笑了一下,轻轻端起面前的茶碗道:“正因为有了心仪之人才更要与周家结亲。”
裴沂很快便了然了。陈钰再不受宠也是皇家儿女,嫁给谁都是无尚尊荣。若是放在其他世家,定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但放在裴家就不合适了。更何况裴家已与萧家议亲,如果再迎娶公主,那就太过扎眼了。若是之前,裴沂不会考虑这些,但如今她知身在其中所走的每一步都关系到很多人,便不得不多想。
只是有一些感慨裴恒难得有那么喜欢的人。
两家在宴席上确定了成亲的时间,定在三个月后。毕竟准备也好,宴请宾客也好都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这已经是萧不离能够找到的最早的时间了。从宴席上离开,他几步便走到了裴沂的身边。
柳琴君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一些感慨。谁能想到当初那般可怜无助的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