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离和晏鹏程商量后,觉得马金良或许与大庆守将有关系。
事关两国邦交,也关乎边境安宁,萧不离与晏鹏程商议后,决定即刻压人回京,同时呈报边境异动的事情。
从将军府出来,萧不离便变了脸色,郑桜告诉他那批出现在温氏坟墓的杀手已经查清楚了,与晏明珠说的那一批人是同一股势力。他没有说完,萧不离却示意他不用说了。此事若只牵扯吴国还好,若还牵扯到了陈国皇室,那就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此行不安全,缅东更不安全。他们需要尽早回到襄王城。他向晏鹏程要了一支护卫暗中押送方尧捷回京,自己则后一步离开,以混淆视线。但离开前,他去见了裴沂。
听闻要回京,裴沂说不来是喜悦还是难过。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却觉得恍若隔世。尤其是萧不离,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即便花语的事不是他所做,但是祖母的死,或多或少与他有关。
“十一,你若觉得难受,我们回京后便可以解除婚约。”萧不离道。
裴沂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想要的不是这个,可这般相处下去,除了这个也没得更好的结果。
萧不离没等到她的回答,便想转身离去,但出门的瞬间听到裴沂说好。他停在了原处,心疼得厉害,却最终点了点头出去了。
裴沂也疼得厉害,却也只能捂着嘴一言不发。她怕下一刻她便会哭出来。
萧不离要离开这里,第一个跳出来的人是晏明珠。若是萧不离将裴沂带走,她该何处去,兄长之仇又该如何报。萧不离只能去看郑桜,郑桜一脸的苦笑。他能告知对方追杀他们的人无萧不离和裴沂无关,却也不能告知她那些人到底是谁。
因为事关皇家,他们就算怀疑陈文以,却也不敢轻易说什么。晏明珠虽可怜,可到底也不能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他便不顾晏明珠的反对派人将晏鹏程请了过来。
听闻晏楼台死在了路上,晏鹏程的震惊和担心不亚于晏明珠。他直直的看着晏明珠,突然伸手打了晏明珠一巴掌道:“事关重大,你因何不回山北,却在此逗留。你要让你大兄葬于荒野吗?”
晏明珠被打蒙了,也哭了起来。她也知出了事情应该回去,但是她不敢。
“我若回去了,焉有活路。”
“晏家嫡子意外离世,非是你的错,但是你瞒而不报晏家如何饶你。”真凶尚可查,但瞒而不报,放在谁身上都忍不了。晏鹏程气得头晕,他急忙不去看晏明珠,而是转向萧不离。
萧不离只能让他借一步说话。他不能告诉晏鹏程此事与陈文以有关,只说此事乃是马家贼所为。因为马家贼要抓裴沂。裴沂的事情他并未隐瞒,晏鹏程也知裴沂是他的未来新妇。对此晏鹏程并未说话,只是道:“若是如此,也该晏家倒霉,我会传信与晏家说明原委,此事必不牵连裴家。”
说来都是因祸,却也怪责不到谁的头上,毕竟谁能未卜先知。他不愿晏家因迁怒而与萧家结仇,故而才愿插手此事。只是晏明珠的境遇就不好说来。
萧不离说他会亲自送晏明珠和晏楼台尸骨回晏家,也会与晏家说明此事。若晏明珠不愿留在晏家,他也可将晏明珠再送回缅东。
到底是晏家人,晏鹏程也便同意了。
晏明珠得了晏鹏程和萧不离的允诺才稍稍放宽了心。只是对尸骸在何处,却有一些支支吾吾。被追问久了才哭着道:“我找人把他埋了。”
她侥幸逃过一劫,尚未走出悲痛便要面临晏楼台尸骨无处安放的境地,她只能求助他人。但她未说的是被求之人见色起意辱了她的清白。她失了亲人又遭此恶欲,才会对裴沂恨之入骨。
她有时会想,如果她和大兄一样,一起被杀倒也是好事一桩。
郑桜闻言脸都变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问萧不离,他能不能带晏明珠走。
“她乃晏家女娘,非是小门小户,你如何带人走。”萧不离不赞同的道。就算要带走,也定不是以这种方式。
郑桜也知自己唐突了,也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时隔大半年,一行人启程离开了缅东。望着逐渐后退的城楼,裴沂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她初来时不曾好好看过这块土地,离去时亦然。
“我很羡慕你。”坐在她对面的晏明珠突然开口,裴沂从车窗外收回了视线。
“为何?”
“你落魄时有人救,受难时有人等。即便你刺了萧不离一刀,他依旧对你不离不弃。”
“郑桜告诉你的?”
“他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得出来。”晏明珠道。
“我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裴沂想,因为晏明珠不会知道萧不离是她一心盼来的一心求来的,是她认为可以拯救自己的人。她也不会知道当她得知被对方负了时的委屈和仇恨。她更不会知道即便误会花开,但做下的事情埋下的种子也没有那么轻易解开。
“裴十一,你觉得你可怜吗?你被人追杀被人流匪抓走,但最终你活着回来了。而我呢,大兄惨死,我亦不敢回晏家。就算你们把我送回去,这一生我也不敢抬头做人。如果没有救你,如果你没有出现就好了。”晏明珠越说越委屈和害怕。她的人生何场不是发生了变化。晏鹏程说那是流匪所为,裴十一也是受害者。但她若不找一个人来怨恨,如何过得了自己心里的结。
裴沂默默的看着她,她对晏明珠是愧疚的,所以她再恨也是应该的。就如同她离开裴一样,因为她对裴汶是愧疚的,所以被那样对待她亦不曾还口。
晏明珠不敢回家,她又何尝不是。
“你可知我为何会独身来缅东?”裴十一望着窗外,萧不离就在不远处,一身黑衣端坐马上。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