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陛下理应为先帝守孝一月,再即位登基,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正是大有可为、大有作为的年纪。虽然本应过两日由陛下您于先帝灵位前宣誓即位。”
“但是臣等今日已经改口,那就是今日吧,左右没什么差池,臣一会便让礼部准备器物,半个时辰后宣誓。再在下月新年正式举办登基大典,也好叫各部有所准备,陛下以为如何?”
倒戈后的礼部尚书出谋划策的速度快得令人震惊,这位古板的中年人面不改色地报出一大堆礼制,然后一点都不古板地,自顾自地挑挑拣拣删删改改,最终凝练出一大段话。
宋同月点头:“可。”
“陛下英明,那么别的要求臣稍后会一一罗列,再送于陛下过目。”
宋同月点头:“可。”
“臣没有别的要事禀告了,只是有一桩,先帝葬礼的仪式规格......没有财政预算......”
户部尚书本来欣赏礼部尚书倒戈正乐得欢,闻言愤怒出列:“先帝在位时那个国库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能拿得出钱办葬礼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规格!国库都被他挖空去建帝陵了你还要什么财政预算!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陛下!拿了钱办葬礼可就没有钱办登基典仪了陛下!”
还没有上任的陛下缓缓闭了闭眼睛。
好吵,吵到我眼睛了。
*
今日小朝会顺利结束。
和礼部尚书神清气爽打完嘴仗的户部尚书迎着阳光漫步宫道。
恍惚间,他觉得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然而那蠢材先帝确实是死了。
唉。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他本来还想琢磨着自己整个皇帝当当呢。
唉。
这小公主,手段着实了得啊。
“大人,大人。”
一侧宫墙上,小太监轻声叫道,手里挥舞着一个银色令牌。
户部尚书眯着眼睛端详了片刻,认出这是自己儿媳娘家的家印。
他忽然笑了起来。
*
一个时辰后,在礼部尚书雷厉风行的指导下,宋同月正式宣誓即位,成为新鲜出炉的史上第一位女帝。
实话说,这一天比她想象地要更加容易。
“不。”江敬跟在新帝身后,反驳道,“那是因为陛下您在这一天之前,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很远很远的路。”
也许是吧。
宋同月心想。
可不管怎样,她还是来的太晚了。
不然,能救更多的人吧。
从温婉大小姐进化成飒爽女豪杰的江敬闲不住地摸出宫说是去看人渣掉脑袋。
宋同月揉揉太阳穴,任她去了。
回到未央宫,她靠在座椅上歇息片刻。
婢女贴心地递上银耳莲子羹:“陛下暖暖身子吧,这两日成日成夜操劳伤身,可别把您累坏了。”
宋同月失笑:“说了让你别整日和之南学,学得他那一口油腔滑调的说辞。”
之南是宋同月身边的总管太监。
婢女——彩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只是关心您嘛。”
说之南,之南到。
“陛下,王德昌军师求见。”
“宣。”
军师迈步而入,怡然行礼:“陛下万安。”
宋同月:“免礼,坐吧。”
宋同月:“你找朕何事?”
军师笑了笑。
不是面对人渣时嘲讽的笑,不是面对朝臣时虚伪的笑。
他笑了笑。
“小人这些年攒了些钱,如今夙愿得报,恩怨已了,听得江姑娘说大宋万里江山,风光各异,绮丽绚烂,小人甚是神往。”
宋同月点点头:“你要走?”
军师颔首:“陛下救命再造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重获新生的,不只是江敬一人。
因为大雨延缓入宫的王德昌回来后发现江敬逃跑,出动了一大家子人都没找到人,只在围墙旁找到了带血的衣物,那人渣慌得要死,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拿他们这些囚奴出气。
他被吊了小半个月,全身脱力,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又因为实在长得貌美,王德昌迟迟不愿解决他,硬是每天都把他玩得剩一口气,再救活,如此反复一个月。
他从一开始一心求生,到后来一心求死。
一心求死之后,他不再激烈反抗,那人渣的兴趣也就少了几分,约莫再有个三两天,他就可以告别人间。
要不是他的嘴里一直被塞着东西咬不了舌,他肯定早早就和这世界说再见了。
不过后来,他有时也会庆幸,自己多称了那两日,然后等到了光明。
人渣的书房起了好大的火,火势一路蔓延,烧了整座府邸。
那王德昌猖獗地大笑,抢救完书房便将火势引往地下暗室,想要活活烧死他们这些被锁住,无力动弹的人。
万念俱灰间,十几道身影冲破火焰往里跑来。
“快快开锁开锁!”
“救一下救一下,快灭火!”
“快救快救速度速度!”
“那谁往东去了,叫那边的兄弟加把劲,烧大点!”
“这个砍了,直接砍掉!”
“主子!这有个晕过去的!”
“有人能自己走吗?”
“务必拿手巾捂住口鼻!不要跑动,蹲下点走路!”
“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