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昭三年一月,塔哈与胤朝于格姆河谷大战,史书有载:时为征西副将的恪纯皇后手握玄铁剑,于格姆河谷设伏敌军,大胜,后率军长驱直入,杀入塔哈内部,生擒了塔哈王族,自此,西南边陲安定,恪纯皇后在世之年,胤朝再无西南之忧。
塔哈一战,大获全胜。
宣昭三年二月,大军班师回朝。
“臣等恭贺陛下大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背上的帝王英气尽显,掩不住的锋利傲气,眉目傲骨铮铮,已然和亲征前不一样了。
“经此一战,朕倒是发现不少有将帅之才之人,这样的人才该为我大胤所用,”司宸淡笑,“朕理当论功行赏,宣诏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塔哈一役,众武卿随朕出征,骠骑将军足智多谋,屡破敌方攻势,另教女有方,特加封风阳侯,另加封陆夫人为正二品诰命夫人,赐良田百亩,珠宝若干,钦哉——’”
“谢陛下隆恩!”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骠骑将军之女陆氏姒卿,淑慎性成,雍和粹纯,为女不输男,沙场领兵有勇有谋,且多次救驾于为难,朕甚为欢喜,特封其为正五品宁远将军,领骁骑营;另册为昭妃,入主承乾,钦哉——’”
陆姒卿缓缓出列,“臣叩谢陛下皇恩,吾皇千秋。”
众臣哗然,陛下竟然真的要给女人加官进爵!
“陛下,女人为官本就有悖世俗,您再加封为将,还让女人领兵,是否太过不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立时有附和之声,乌压压跪了一地。
“女人又如何?依朕看,这陆家女可比你们这不少男人都要强上百倍!”
司宸冷哼,“此番出征,若不是陆氏女,朕怕是就死在塔哈的刺杀里了!如何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对她指手画脚!即日起,只要女人有本事的,朕都允准登科!”
一席话说的众臣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一番后,一个个都噤了声。
“陛下此举是否太过有些惊世骇俗?”一道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皇后娘娘驾到——”小太监的嗓音适时响起。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又拜。
“臣妾见过陛下。”身着华服的女人缓缓拜下,端的是大方雍容,仪态万千。
“皇后怎么出宫了?”司宸面色如常,淡淡道。
“臣妾本在宫门恭候陛下,却听到陛下要封女官,深觉此举实在不妥,特来规劝陛下。”皇后柔声道,“臣妾既为皇后,一国之母,便应行规劝之职,为陛下分忧。”
“皇后,你僭越了。”司宸冷冷道,“后宫,不得干政。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住。
陆姒卿见势不妙,忙出来打圆场,“陛下息怒,臣倒觉得皇后娘娘并无旁的意思,正如娘娘所说,身为国母,行规劝之职罢了,正所谓,在其位,谋其事。”
“陆卿既这么说了,朕自是不能不给面子。”司宸态度微缓,“陆卿入宫册封一事,就由皇后去办,务必督促礼部给朕办的妥妥当当。”
“是,臣妾谨遵陛下圣意。”
“这些个塔哈人,都关进刑部大牢,朕过后再行处置。”司宸扫了扫后面的囚笼,“至于挛塔戈。”
“陛下。”挛塔戈于军中站出,拱手而立。
“你既是宁远将军所招降,就归于宁远将军麾下,可有异议?”
“谢陛下,臣无异议。”挛塔戈冲陆姒卿拱了拱手示意。
“众卿家都先回府罢。”司宸摆手,“好好休整一番,今儿个晚上在崇明殿举办庆功宴。”
“谢陛下。”
司宸复转身跟陆姒卿如是道,“卿卿,待朕让钦天监择个吉日,风风光光迎你进宫,做朕的昭妃。”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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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府
陆氏父女刚进府门,劈头盖脸迎来一顿骂。
“你们两个,好得很呐!陆威,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背着我带着卿卿去了战场,那是什么地方?是随时都能要人命的地方!”陆夫人眼眶通红,“还有你,也不让我省心,说好的闭门思过,怎么,思过跑到西南思过去了吗?”
“哎呀,母亲。”
“夫人息怒。”
陆姒卿与陆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陆夫人。
“母亲,战场是要人命的地方不错,但也是我们胤朝将士所拼命的地方。”陆姒卿正色,“他们也是父母的孩子,或许也是孩子的父亲,他们上的战场,女儿为何上不得?他们是百姓,女儿也是胤朝的百姓,都是一样的人罢了。”
“谁人不想要生在高门显赫之家?生来就拥有无边的富贵和家族泼天的荣耀,可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人与人其实从骨子里,在根本上并无分别。”陆姒卿搀着陆夫人,于正厅落座,“并不能因为男女之分而轻视了女子,母亲,女儿也想报效家国,也想有所作为,不想就这么籍籍无名的庸碌一辈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陆夫人拍了拍陆姒卿手背,“我就是担心你,万一有个不测,你让母亲怎么办?”
又怒视陆威,“你今晚别想回房了,给我去跪搓衣板!”
“夫人,别气了。”陆威狗腿的双手将圣旨捧上,“这不,我还给你挣了一个正二品的诰命。”
陆夫人杏眼圆睁,刚要发作就被陆姒卿按下。
“女儿这不是没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