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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少年(2 / 2)

自荐,才能顺利入宫成为皇帝的随行御医,也正式进入了穿书任务的主线剧情。

但书中的皇帝是暴君,皇宫中人动辄得咎,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禁庭中的水深火热,她已经见识过了。温丛序医术高超,万一受陆枕山赏识被引荐入宫,温家人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平。

思量间,江予柔又道:“你父亲明日一早出门,你若想去,让他带上你。”

温念笙的确懒得出门,但如果是去国子监为陆枕山问诊,倒是有必要走这一趟。

……

次日一早,回春堂的马车抵达国子监。

在引路书童的带领下,温念笙随温丛序到问心堂为陆枕山诊病。

二人抵达时,陆枕山正在堂上批阅太学门生的试卷。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陆大人如今应该刚过四十,正值壮年,但他看起来实在太过消瘦,病骨嶙峋,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

见二人走入堂内,陆枕山放下朴素的竹柄兔毛笔,抬头朝二人露出和善的笑:“温大夫来了。”

温念笙注意到,他的指尖呈杵状,这是肺癌的典型体征——这位陆大人的身体已经行至末路,纵使上一世没有自刎于朝堂,恐怕也活不过那年冬天。

温丛序为陆枕山诊过脉,开出一道疗养的方子让书童去抓药,待书童抓药回来,又亲自去后院煎药。

温念笙留在堂内为父亲整理药箱。陆枕山怕她拘束,笑着同她闲谈起来。

“你是温大夫的女儿?”

温念笙点头应是。

陆枕山笑意愈浓:“我听说过你,前些日子你救下的男孩,是我门生的弟弟。温大夫教过你医术?”

“耳濡目染,学过一些皮毛。”

说着,她轻咳一声,微微蹙眉,面露几分愁色,“无奈幼时突发顽疾,昏睡了十余年。如今虽是醒了,身体却不如常人,不能家里的忙,还要拖累父亲日日为我诊脉,是我身为女儿的失职。”

陆枕山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你年纪尚小,安心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颔首回礼:“多谢大人关怀。”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春光明媚,堂外的紫藤花开得正盛。

温念笙淡淡看过去:“大人,我可以去外面转一转吗?”

陆枕山笑意温和:“去吧,今日是旬休,前院没人上课,你可以四处转转。不过后院是学生的寝舍,那里尽是些男孩子,乌泱泱闹得很,恐吵着你,就别到后院去了。”

温念笙自然知道规矩,起身向陆枕山辞行。

然而她并未走远,而是绕到问心堂后紧闭的小窗边等了片刻。

须臾,堂内传来陆枕山与书童的话音。

书童道:“弟子听闻今日来的这位温大夫医术过人,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名医。先生不正在为陛下的腿疾发愁吗,这位温大人岂不是入宫的合适人选?”

陆枕山叹了一声:“温大夫的女儿大病初愈,仍需悉心照料,只怕没有精力入宫。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微沉,“咱们的陛下得的是心病,神仙难救,何苦再牵连无辜之人?”

听至此处,温念笙暂且放下心。未免被人发现,她离开了问心堂。

在国子监内转转不过是她离开的借口,眼下已无旁的事,便准备去外面的马车里等父亲。

刚走到门口,迎面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晏小二看见她,立刻停下脚步:“你是,温家姐姐?”

温念笙认出他,淡淡笑了笑:“还记得我?”

“那日身体虚弱,未能向姐姐当面致谢。”晏小二走近,深深鞠下一躬,“小二在此,谢过姐姐救命之恩。”

晏小二的个子不算高,甚至未及她的肩膀,身材也很干瘦。但他的脊背格外挺拔,一身少年正气,颇有几分他大哥的影子。

“来国子监找你大哥吗?”她随口问了一句。

听见“大哥”二字,晏小二面露难色:“姐姐,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她道:“不麻烦。”

晏小二低下头,似乎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大哥,他,他病了。姐姐方便随我去看看吗?”

晏辰自幼习武,身体比寻常读书人不知结实多少,怎么可能轻易生病?

温念笙看破不说破:“他在哪?”

晏小二:“就在国子监后院,我带姐姐过去。”

晏小二带着她一路走到国子监后院,到省身堂外的游廊下才停下脚步。

未等她问起晏辰在哪,省身堂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怒斥。

“晏辰,你还不知错!”

隔着修长茂密的紫竹林,少年跪在游廊尽头的省身堂内,满身狼狈,身上的天青色院服早已破烂不堪,衣角甚至挂着血迹。

只远远看上一眼,温念笙已从少年的脸上找出三处淤青。

训话的先生将戒尺重重敲在桌上:“身为国子监门生,当街斗殴,惊动禁军,还敢说你没错?”

跪在一旁的少年却连眼皮都未动一下:“先生曾言‘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诛暴不避强谓之力’,仇衙内仗势欺人,当街欺辱百姓,弟子路见不平,出手相救,何错之有?”

“你还不服气?”

“弟子不服!”

虽是跪着,晏辰的脊背却挺得笔直。

一身不甘低头的铮铮傲骨,与温念笙记忆中的少年,没有半分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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