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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2 / 3)

家丁们都是晒药的老手,轮不到她指点,甚至都不需要她帮忙。她索性搬来一张藤椅,坐在院子里和药材们一起晒太阳。

到了晌午,南星从后厨端来点心。

温念笙让她坐下一起吃,南星却气鼓鼓地摇头:“我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谁又惹你了?”她笑着打趣,“小伍又抢你的煎饼了?”

南星哼了一声:“小伍也敢?还不是因为咱家那位表夫人。”

方才她去后厨取点心,撞见陈桂香同厨娘们嚼舌根,说齐夫人送给大小姐的布匹都是下等货,只有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当宝贝一样做成衣物,天天穿在身上招摇。

她一时气不过,和陈桂香吵了一架。

“这么好的料子,怎么就成下等货了?”

南星摸着温念笙的袖口,满眼不解。

温念笙笑了笑:“齐家伯母给我送了锦缎,却没给表妹送。吃不到的葡萄,能不酸吗?

“下次再见到陈桂香,帮我给她带句话,就说齐伯母送来的锦缎还剩一匹,原本打算给表妹也做一身衣裳。既然她瞧不上,那不送了吧!”

南星噗嗤一声笑出来:“还得是小姐啊!”

她下辈子,也想长一张这么好用的嘴。

说笑间,药堂不远处的小路上走过一道身影。

温念笙打眼望去,是陈桂香。

往日陈桂香见到她,恨不能粘在身后挖苦,这会儿却视若无睹,看见她,反倒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南星一脸嫌弃:“表夫人鬼鬼祟祟的,要去哪啊?”

看陈桂香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准备出门。

温念笙瞧了眼天色:“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

陈桂香出门后坐上一架马车,温念笙喊来小伍驱车跟随。

南星看出她在跟踪陈桂香,眉眼笑弯成一条:“小姐是不是担心表夫人擅自跑去看马球会,给咱们夫人添麻烦?”

齐家马球会只邀请了江予柔和温婉,陈桂香对此颇有微词。

南星说的有道理,所以温念笙没反驳,但其实她并不是担心这件事。

上一世,温家人身败名裂,被迫离京远走沧州。陈桂香却趁机将温婉的嫁妆变卖典当,以此得来的银子远赴扬州享乐。

这一套趁火打劫,从实施到完成,只用了三日,明显早有准备。

眼下温婉出嫁在即,陈桂香的小动作越来越多。许是担心温婉嫁入齐家,她一人留在温家宅邸无所依靠,正在给自己找退路。

陈桂香是走是留,温念笙不在乎。

但陈桂香终究是温婉的生母,一旦惹出麻烦,极有可能牵连温齐两家,她不得不防备。

陈桂香的马车穿过大半个城街,最后停在一家典当行外。

小伍将车停在对街,温念笙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

待陈桂香离开典当行,她取出二两银子交给南星,吩咐道:“去问问当铺的伙计,陈桂香当了什么?”

时逢晌午,街上人来人往。

南星走后不久,马车外传来一阵说笑声。

温念笙掀开车帘望去,只见一群少年有说有笑地走上街头,惹来不少行人驻足观望。

小伍探头打量片刻,说道:“小姐,领头那位是齐家的大公子,好像是齐家的马球会结束了。”

齐家长子齐文礼走在人群的最前方,身姿挺拔、风度翩翩,足够引人注目。但温念笙的视线却落在他身旁的少年身上。

一众少年中,只有那人身着习武之人的箭袖青袍,言谈举止比周围人豪放许多。

少年正在同齐文礼交谈,说到兴处,竟扬手将横在腰间的马球杆搭上了肩头,放声朗笑起来。

此情此景,温念笙的眉头逐渐锁紧。

正准备放下车帘,少年抬起视线,猝不及防,与她四目相对。

“温姑娘?”

晏辰放下马球杆,同齐文礼稍作一礼,大步朝她跑过来:“好巧啊,你怎么在这,来诊病吗?”

温念笙没答他的话,视线径自扫过少年的肩头,最后落在那柄崭新的银色马球杆上。

她问:“谁告诉你,你的胳膊可以打马球了?”

晏辰猛然一愣,笑容僵在脸上,他忙解释:“前几天你送来的药特别好用,真的,我的胳膊已经全好了,不信你看!”

少年修长的指尖一弹,原本笨拙的马球杆行云流水般绕过手腕,在耀眼的阳光下挽起一道漂亮的剑花。

温念笙淡淡瞥他一眼,只觉得马球杆上反射的阳光格外刺眼,于是错开视线:“你的胳膊是好是坏和我没关系,别坏了回春堂的名声。”

眼见她准备放下车帘,晏辰忙道歉:“哎,对不住,你别生气嘛!”

他摸了摸腰包,刚好摸到一物。

那是一支精致素雅的银制发簪,簪头坠以小巧玲珑的白玉鸢尾花,簪尾还系着红绸,是他在齐家马球会上赢得的彩头。

他忙将发簪高高举到温念笙面前,说道:“这是我今天在马球会上赢的彩头,不算贵重,胜在寓意好。听说彩头可以带来好运,我把''好运''送给你,算作赔礼,好不好?”

历来男子赠女子发簪,多有定情之意。晏辰刻意避开此意,也不谈发簪作为女子装扮之物,暗有赏玩之意,他只谈“彩头”,称之为“好运”,算作不遵医嘱的赔礼。

如此滴水不漏的说法,倒令人刮目相看。原来这少年并非轻率莽撞之人,相反,还很细心。

可惜无功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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