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新仇加旧恨,他怎么可能不恨。 望着纪晏冷淡的背影,景沅心情很不是滋味。当然,他更怕纪晏发狂,一不小心折腾死自己。 为了保证安全,他决定暂时不在纪晏眼边晃悠。 … 到了晚上,景沅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等待吃饭。 在纪家,只要纪晏八点前下班,厨房都会准备丰盛的晚餐摆在欧式长桌前,等待他用餐。 景沅瞅着美食,眼巴巴望盯着楼梯。 看样子,纪晏晚上不打算下来吃饭了。 不久,陈天从楼上走下来:“景少爷,您先吃,纪先生今天心情不好,不吃饭了。” “喔,好。”虽然这很合景沅的心思,但他还是意思了一下:“纪晏不吃饭,我会心疼的。要不要帮他送上去一点呢?” 陈天蹙眉:“我觉得可以。” 景沅:“……” 他只是意思一下… 纪晏心情这么差,现在过去让他送死吗? 没等他措辞退缩,陈天已经帮他挑好纪晏喜欢吃的饭菜,恭恭敬敬端起来:“景少爷,请。” 景沅惊讶的大眼睛悄悄敛起,轮椅哒哒哒移动,有种被胁迫的感觉。 纪家一共有五层,配有电梯。 方便景沅的轮椅进入。 纪晏房间外,陈天将托盘交给他,并递给他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 景沅慢腾腾攥着,琉璃般的眼睛微微转动,忽然心生一计。 “叔叔,我肚子疼。” 陈天微笑着从口袋里取出药:“您上午冰激凌吃多了,下次少吃点就不疼了。” “我只吃了几口。”景沅小声辩驳。 虽然这几口对于他的身体已是极限。 陈天继续微笑:“您先去给纪先生送吃的吧。” 景沅:“喔。”接着,不情不愿地敲响门。 他祈祷,纪晏不要给他开门。 … 屋内,纪晏正靠在椅子前凝视着窗外。 两指间夹的香烟不知在何时已经燃灭。 他眼神空洞忧郁,再次陷入那无尽的死循环中。好像他上一世那般,苟延残喘,靠着那点执念勉强活着。 桌上的粉色绣球花开得正盛。 这是陈天早晨特意送过来的。 纪晏的卧室非常压抑,几乎都是黑色灰色,长期住在里面会降低人体的多巴胺。 敲门声已经响了很久。 纪晏垂着眼帘,低沉的嗓音没有温度:“进来。” 门外的景沅悄悄探头,坐着轮椅进来。 一进屋,他便看见气派的黑色书桌上,放着两颗漂亮的粉色绣球花。 粉色娇嫩,纪晏这么赶时髦吗? “这花真好看。”景沅强忍着头皮,笑嘻嘻地抬手摸了一下绣球花。等他轻轻抬头时,对上的是纪晏那双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 纪晏背后,是一面巨大的暗黑风油画,配上那双令人悚然的眼睛,让他非常紧张。穿书这么久,他头一次感受到大反派的气场。 场面冷了很久。 纪晏终于开口:“我没胃口。” 景沅犹豫一下,抬起眼睛打量着纪晏。按理讲,原主这么喜欢纪晏,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继续装一下,表达心疼? 于是他将饭菜放在写字台上,从轮椅上站起来,拿起书桌上的绣球花笑着打量。 “你还是吃一点吧,不然身体扛不住。” 景沅觉得这绣球花很漂亮,挠了下发痒的手背,慢慢端详。 他难得这么喜欢花,瘦得可怜的手腕蹭了蹭额角,呼吸微微变快。 见景沅看花看入迷,纪晏眼底蒙上一层阴鸷。 他所有的痛苦,绝大部分来自面前的人。 他现在无法保持平静。 纪晏抬眸死死盯着景沅:“请你现在出去。” 景沅一怔,赶紧怯怯地向后退一步:“那你先吃东西,我——” 不等他说完,纪晏皱眉:“我说我不吃,需要我再次重申吗?” 这声音,冷得彻骨。 啪一下,景沅磕到书桌,吃痛地蹙额。 他脸色陡然苍白,呼吸抑制不住地加快。 景沅虽然害怕纪晏,但也察觉到这不是正常的紧张,他的心率好像快要爆表一般,浑身痒得厉害,气管越来越狭窄,好像一条脱水的鱼。 “纪晏,救救…” 咚一声。 景沅抓着桌角,像被抽干所有力气,瘦弱的身形逐渐倒在地上。 眼眶仿佛蒙上一层雾气,周围的声音突然间消失。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到纪晏走到自己面前。 …… 半小时后,景明匆匆赶到纪家。 他正在开会,纪家的管家打来电话,告诉他景沅刚刚晕倒了。 跑进景沅卧室,坐在沙发上的纪晏平静地看他一眼。 景明立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