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看清了眼前的人,萧懿骑在马上露出温润的笑。
“阿姝,就要新岁了。”
魏国公府,魏静姝开了幅山水画,日光照在她脸上灼灼其华。
鸢尾说:“郡主,太后听说萧婍之事大发雷霆,训斥了定安王和定安王妃一通,将萧婍带到了身边抚养。”
魏静姝细细将画打量了一遍,说:“太后一人住在延福宫,这下正好有个人可以陪她了。”
连翘接过她手中的画包了起来,三人去了瑄王府。
仕鸦看见魏静姝并不惊讶,领着人去了后院。院里的枯树不知何时竟冒出来一点浅绿嫩芽来,廊内散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咳咳咳!”
里头传来男人一连串猛烈的咳嗽声,仕鸦无声抱拳后退了出去。魏静姝从连翘手上拿过画,示意二人不必再跟着。
冷风拂面,魏静姝就这么站在门边,看着屋内一身白衣的萧钰将药碗搁下。
“清玉郡主,不进来吗。”
萧钰忽然出声,转头缓缓抬眼,恰好对上了她明亮的目光。
魏静姝竟然有种再遇故人的感觉。
儿时魏静姝与萧钰还有萧懿三人是最好的玩伴,后来魏云容与高贵妃之间的斗争愈来愈烈,二人便渐渐疏远。唯有萧懿天真单纯,看不出这里面的纷争,对萧钰的感情一往如初。
她微微露出端庄得体的笑,抬脚进来,将画搁在他眼前:“瑄王殿下金安,小女今日前来,是要谢殿下前几日救命之恩。”
萧钰露出温润的笑,墨眸深邃:“这春山图我记得是郡主当年从李老太傅那儿得来的。”
“说来惭愧,当年若不是殿下提点,这画还轮不到我。”
“郡主天资聪颖,一点就通。”萧钰给她倒了杯热茶:“郡主伤势可好些了?”
魏静姝刚要去接,萧钰突然又咳嗽起来,震得热茶洒了他一手,白皙的手瞬间红了起来。魏静姝连忙将茶从他手中拿了下来,掏出帕子递给他。
魏静姝将目光移向他的腿边的拐杖上,轻声问道:“殿下这病,还未好吗?”
从她儿时进宫第一次见萧钰时,萧钰便是这般体弱多病的样子,谁料没两年萧钰从阁楼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这病也跟着加重了。
半晌后,萧钰抬头朝她露出虚弱一笑:“无碍,小毛病。”
萧钰看着手底下被茶浸湿的画,上头泛着微黄的色泽。
“不如改日我再寻幅好画送过来?”魏静姝说。
萧钰轻轻抿唇,而后开口说道:“郡主画功一流,不若郡主亲自画幅送过来?”
魏静姝一怔,便见眼前人露出一抹温柔却又孤寂的笑。
朱窗半开,屋檐廊下的风铃响得悦耳,红梅开得耀眼,温如枝雪白如瓷的素手拿了一把红剪子,唇角勾起一抹隐约若现的笑。
哒,哒,哒。
他来了。
温如枝搁下剪子转身,岂料眼前一根长棍疾驰而来,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躲开,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砰”,花瓶被击得粉碎,红梅也跟着惨败地掉落在地上。
温如枝抬头皱眉怔怔地看着他,眼前人健步如飞,哪里有半分瘸腿的模样!
萧钰冷漠地将拐杖抵在她脖子上,低头看她,声音如冰:“你还真是大胆!”
温如枝淡淡地扫了眼拐杖,目光慢慢移到萧钰阴沉的脸上:“殿下这是做什么?”
“温姑娘何必明知故问,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好看极了!”
温如枝丝毫不惧地抬手将拐杖打开,起身说道:“多谢殿下夸赞,但我可不是借刀杀人,我只是帮了一个深受嫡母嫡姐常年欺负的可怜庶女。”
说着,她看向萧钰:“还有一个日日夜夜相思人。”
“我大费周章给殿下布置了这么好的一个相见机会,殿下居然不要,还心甘情愿将刺客送到萧懿手上!心狠手辣的瑄王殿下,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萧钰收起拐杖,笑得不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我需要啊,说到底,我还是帮你了不是吗,经此一事,她不会再因为皇后与高贵妃之间的恩怨而躲着你,也不会因为高贵妃而防着你,你们可以像从前那样,不是吗。”
温如枝莞尔一笑,一步步向他靠近,眼神无辜如鹿:“瑄王殿下,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