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的路边经常能看到零零星星的路边摊。
白天,有老年人挑着两箩筐菜,靠坐在菜市场的路边,甚至是公交站附近,或者是安静的居民区路口,三三两两的家庭主妇弯腰捡选老伯担来的新鲜蔬菜。
晚上,每个城市也总有一两条夜市街,路边有大排档的铺面,推车占据街边,囊括了天南地北的小吃,凌乱有致地给行人留出刚好可以两人并肩通行的宽度——如果有第三个人?
不好意思,可能需要别人侧身让一下。
夜市节就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小贩操持着铁板或者炉灶,空气里总是飘散喷香的炊烟。
跟随着小吃摊再往里逛,可以看见纷杂的杂货地摊,有卖袜子的,有卖首饰的,有卖手机壳,给手机贴膜的,还有处理便宜衣服的,偶尔有个小清新的摊主卖鲜花。
三三两两结伴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对着地摊上的物品挑挑选选,时而跟同伴低头耳语,然后与摊主杀价。
有挑好的首饰配件的,沿街坐在小马扎凳上,看着摊主一颗一颗穿好的认真模样。
莫晓几次晚上回家都路过了夜市街,看到这么热热闹闹的场景内心感触良多。
……
国内的公司大都是格子间工位,一个挨着一个人,一米多长的桌子,恰好可以隔开适当的社交距离。
在办公室里,只有领导和领导眼前的红人敢大声说话,再偶尔就是午休时,一群人聚在一起开黑玩游戏,一时忘形,蹦出几句,诸如“草丛草丛”“开大开大”等等。
偶尔队友操作失误,别说吵红脸了,就是责怪一句都不会。
失误的人如果主动说:“哎呀,不好意思,我刚刚cd了。”
别人也只会善意地说:“没事没事。”
要是失误真的只是偶尔一两次还好,要是频频失误,这局还输了,那么——
下一次开黑的时候,组局的人都会默契地略过你,悄无声息地开黑。
偶尔公司部门也会组织去夜市这么热闹的地方聚餐,美名其曰团建,但是氛围嘛,并不是那么热闹。
性格比较自我的人就自在地吃吃喝喝,吃饱了就走人;
脸皮薄的或者是准红人,半被迫地陪到最后,听着红人们当领导的唇舌吠道:哎,他们那几个真不懂事,怎么就走了呢?
在那样的聚会里,夜市的嘈杂声仿佛离自己很远,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罩,让人只想逃离。
……
而现在这里,莫晓突然有一种能融入夜市的感觉。
不是异乡人的格格不入,而是慢慢被这座城市融化。
……
当莫晓抱着自己大学期间的手工囤货,站在夜市的人潮中后,隐约意识到:糟了,来晚了!
街边都已经摆满了小摊了,根本挤不进去!
走了许久,找了许久。
终于,她在一个灯光比较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赶忙走过去,把东西往地上那么一放。
野餐布还没打开,旁边传来了一个大叔的声音。
“懂不懂规矩?这儿摆不下了!”
隔壁卖手机壳,手机链小吊饰的大叔伸手作势驱赶莫晓。
莫晓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大叔的声音很大,附近的几个摊主都望了过来。
男女老少的摊主都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后都继续收拾自己刚开张的小摊了。
好吧,地摊的摊主们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想与啊……
莫晓踌躇着,眼看自己的东西要被大叔薅出去了,连忙颤抖着声音开口道:
“大叔,我……我第一次出来摆摊,确实不太懂。我……就准备卖一点囤多了的闲置——”
说着,莫晓指了指少得可怜的货物。
“这不能摆了,那您知道哪还能摆吗?”她壮着胆子问。
那大叔也看莫晓一个小姑娘,面嫩得不得了,确实不像干这行的,心里其实也放松了些,但面上还是皱着眉毛,不肯松口,只比划着让莫晓走。
莫晓有些委屈地低着头,也不说话,她害怕自己一说话,委屈的颤音就抑制不住了。
旁边的一个大姐看不下去了,说:“老刘,人家小女孩第一次摆摊,看那小袋子,也装不了几个东西,又跟你没撞,让人家摆摆呗。反正都是免费点位,谁划得那么清楚啊!”
大叔马着脸骂道:“不挡你摊位你当然不嫌碍事了!”
莫晓被大叔的大嗓门吓得肩膀一抖,看有人帮自己讲话了,还是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大叔你看,我就这点东西,占不了多大地方。”
莫晓今天带出来的是大学时候做项目剩下来的团扇、剪纸、装饰框一类的东西,除了剪纸多一些有几百张,团扇一共也只有十几扇,装饰框几个。
大叔伸着脖子瞄了一下,半眯着眼,揣着手说道:“呐呐呐,就这里。”
他拿脚在地上示意了一下地块边缘:“别压到我的防水布,隔远点。”
莫晓高兴地答应:“谢谢,够的。”
将东西摆好在野餐布上面后,莫晓掏出了打印的收款二维码,和她开的小号微信二维码。
旁边的大叔就抱着胳膊看她折腾完,轻嗤一声,就去招呼自己的客人了。
莫晓感受到身上没有了那股审视的视线之后,肩膀一松。
她打开外出写生用的小马扎,安安静静地坐着,喧闹的世界一下就变得很高。
她撑着脸默默发呆。
半小时一晃就过了,大叔这位置虽然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