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我与公主有诺在先,二哥不必担心,合墒知道其中利害!”殿中少年颔首。
“有诺在先?”
二皇子抬眸,不知二人这昨夜的骑马散步怎变成了不欢而散,与诸葛敬远面面相觑。
诸葛合墒淡淡一笑,只说明日定会艳阳高照,独拉了莲歌而走。
濋章殿内,诸葛合墒派人取来了姬皇后的戒尺。
少女跪于蒲团之上,诵读《中庸》之词,生生受了一百戒尺。
这一夜,少年辗转难眠,后半夜竟烧了起来。
“轩辕莲歌,自打了你,我便知你不会让我好过!”
想起徐妃整日里念叨的那些阴煞转厄之说,诸葛合墒忽觉有那么些道理。
翌日,未有阳曦金涌,京畿弥漫在一片雨霾风障之中。
濋章殿内,榻上的男子,双眸紧闭,烧的面红耳赤,呓语连连。
“这昨夜还好生生的?怎烧成了这般?”皇后环顾四下,秀眉微挑。
“宫中夜宴,殿下饮了酒,一早便歇下了,小的……小的未想到……未想到……殿下竟病成了这般?”福印想自己昨夜大意,当即跪在近前回话。
“即有疏漏,昨日值夜何人?”
“回娘娘……,是……是小的……,殿下晚上睡的轻,不喜小的们入内伺候,乃……多年的……多年的规矩!”一名小内监扯着哭音,伏地颤声回话。
“尔等也伺候了殿下不少年数了,宫中是何规矩,你们比谁都清楚?一干人等,现下就去掖庭局,各自领二十大板!”皇后平日温慈,见这小太监答的不成体统,脸上已沉了下去。
“是啊?都是老四平日把这群小厮们惯的,人病成这样,竟熬到了晨起才唤太医,若说这热症也便罢了,偏偏这大热天,却添了恶寒之症,一会子去圣上那边回话,可真不知该如何回了呢!”
皇贵妃身边的郭才人,余光早已瞥见了出月的徐妃。
瞧她人已瘦了一圈,可怜见的立在角落里,心中涌起快意,不由的寻了皇后的话,身后附和道。
徐妃怎会听不出郭才人卖弄圣宠之意,今日圣上大朝,瞧瞧这天色晦暝,宫外雨珠如帘,这郭才人应去銮殿那方吹吹冷风才是,以后这种日子会很多很多,不如提早心里有个准备!
腮边挂着一方冷傲,旁处大方接了话:
“圣上此际心急如焚,姐姐怎好在此耽搁,还是尽早儿回了才是,以免圣上怪罪!”
“郭才人,你也代本宫回了圣上,就说宫中娘娘们都在此,太医刚瞧过,已抓了药,让圣上安心!”皇后娘娘坐于榻前为合墒擦着汗,一旁嘱咐道。
郭才人瞪那徐妃一眼,心想你想赶我,我还偏偏不走了。
“也不急于这一刻,我瞧了他吃了药,安稳些再去不迟!”
这方话音未落,榻上的人眼睛睁了睁,周围人唤了,却不认得人,只瑟瑟蜷缩着叫了半天的冷,皇后娘娘摸他额头滚烫,觉这病症不轻,忙吩咐宫娥姚姝去唤那刘太医。
“谎话……,谎话……,竟又说谎骗我……”
“出……出了……这……这宫……,便……便活不长了……,活不长了……”
“福……福印……,快……,快……把……把宫门……关……关了……”
……
与太子妃同来的岳菀真,远远听着,一偏首,落下泪来。
想起前日围场中,自己有回相府之意,他却不允,望她留在宫中与莲歌相携为伴。
“即若嫁不了你,相府自有下人好生伺候,菀真也少不去肤肉半分,即若身在宫外,菀真自知分寸,不会害殿下牵肠挂肚……”
“你是何人,我怎会不知?高士秀华,自不会堕入俗壤,相府有你那二娘欺凌,府外还有若许禄衣酒臭之人,自不量力觊觎。你在相府活不好、活不了,我又怎会不念及于此?”
昔日的这番话犹然在耳,想他病重还记挂于自己,岳菀真心中的大石落下,盘亘数日的焦虑消散无形。
刘太医号脉后,见他有惊厥之象,连忙施了针。
“老四平日里也是生龙活虎的,现下瞧着,倒想起了我那……”尹娘娘见此情形,脸色惨白,忙别过了身子。
“你身子不好,怎又胡思乱想?年前你为他诵佛添香,他自会知你这为娘的心!”皇贵妃忙拉了她坐下。
“我……,我……不过是担心……”尹娘娘瞧着榻上的男子悲道。
“这老四身子结实着呢!一个个莫要在此杯弓蛇影的!”郭才人忙安慰了一句。
“这怎么会是杯弓蛇影?这人若惊了,恐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亦或是什么阴煞恶灵的也说不定?”徐妃若有似无地说,自袖中掏出一平安符差人挂在了殿中的东侧。
殿中诸人的目光皆望向一处,任谁也听出徐妃言下之意。
“早……早知……,昨日家宴就不该让他去和那帝姬共舞!”
皇后娘娘平日便喜酬神,想起昨日种种及宫中传言,不由地摇首叹息了一声。
人有旦夕祸福,这才安稳数日,阴煞之说又跳了出来,皇贵妃娘娘一旁默默垂下了眼帘。
哼!就说这徐妃怎会这么好心来瞧这老四?
昨日这合舞还是自己撺的,她这样说,分明是与自己过不去!
“老四不过是寒症,下几服药便好了,这孩子受的了福禄,压得了煞气,怎能和那些无福消受祖宗祥瑞的人相提并论,也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福薄,连那土地公都得罪了!”郭才人冷哼一声,忍不住讥笑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