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眸子深瞪了她一记,谨慎地看向了前方。
“喵——”
花中跳出一道白影,自身前蹿过。
手心凉透,杜若香气扑面,来人已将受惊的她压向了肩胛处。
男子胸廓处沉稳有力的心跳,让她心中一安,四周未有异动。
“不过是花墙处跳下来的野猫!”
一道纤细的人影自花障中站起,拢了拢发鬓,于清幽的夜色中,轻笑了声。
“喵——”
似附和眼下的捕风捉影一般,不远处又传来一声猫叫,太子仔细瞧了几眼,那道白影已自花榭处蹿了几蹿,跑远了。
“看来还不止一只!”男人卸下了防备,神色慵懒道。
“只听说那冷宫内多得很,备不住是那处来的!”女子一本正经地回话。
“我看到的这只,却不是那冷宫跑出的,来自这永乐宫,除了这脸儿是粉的,倒不愧是从花墙上跃下的猫儿!”
男人孟浪地笑着,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莲歌长吁口气,拉了拉唇角,才缓过神,上方目光有些不悦地瞧着她,之后目不斜视,十分君子地看向了幽夜中的高阁。
莲歌拉着他,眼神颇为得意地眨了眨。
视线触及,少年满面嗔色,那双眼带着审问的意味,再度将眼前的少女锁定。
四目相顾,莲歌心中一凛,见来人又无比确然地挑了挑眉,眸光晕出的光华是不折不扣的四字真言:绝不姑息!
清清华夜下,永乐宫外的一片竹篁内。
有素衣轻履的玉面少年,于忍无可忍之际厉声道了句:“招!”
“莲歌选那戒尺!”少女螓首,心甘情愿地伸出手掌。
“这戒尺你自是不怕的,放心,今日自不会拿那戒尺打了你来煞我!”少年抱臂冷笑了一声。
“我母后那里……,殿下可去!”少女眼中一暗,螓首捋了捋垂在肩侧的发丝,有些怨怼地瞧着他。
“那方我自会尽心,你母后昨日来书,今后管教你的事,也是合墒的本分!”少年如获尚方宝剑,有些胜券在握地瞧了瞧她。
本分?这真是……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似知她在想什么,少年冷声吐出家国之治。
“那道……,那道婚旨……”不知朝堂那方议论的如何,莲歌忍不住问道。
“轩辕莲歌,我二人的婚书仍在,连那道悔婚的折子也被父皇压下了!”少年目光湛湛,颇为得意,欣然告知了她一些眼下当知的局势。
“可……”她以为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
“嫁者,家也。妇人外成以出适人为家。按自家而出谓之嫁。至夫之家曰归!你已入朝,这一嫁字,世人皆知你实至名归,轩辕莲歌,没人以为你来我朝是养伤的,我朝与你轩辕氏结了亲!”少年生生打断了她的话,复度提醒了句。
少女黑白分明的水眸怒色尽现。
“现下你可愿意招了,轩辕莲歌?”
目光定定看过,手中的扇子轻轻一展,少年哂笑间为她那一张发烫的脸颊降降温。
“殿下要当乘人之危的小人吗?”
少女威瞪起双眸,拉远了距离。
“轩辕莲歌,想离我远些,就赶紧招,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一处,合墒做了小人无所谓,毁了公主殿下的名节可就遭了!”少年嘲讽了她一句。
“此事的确和名节有关,殿下适才也瞧到了,不能信口开河!”莲歌期期艾艾道。
“我大哥身为储君,即若有若干侧妃姬妾,也没有什么不妥,传养后嗣与名节无关!”
“诸葛合墒,你混账!”莲歌想着适才的一幕,不悦道。
“皇后娘娘早就有意为大哥遴选侧妃,轩辕莲歌,身在皇家,有些事你该懂得!”少年白她一眼。
“本殿本就不懂,这是你诸葛皇廷,与我可没半丝关系!”少女冷颜。
“此为就事论事,即若那一纸婚约在你眼中如朝事一般,也与你有关!你认不清的事,我便会告诉你!真实听起来自是不入耳,我以为你自会比他人经得住事!大哥为长,此为他永乐宫的内务,合墒也无法遑论!我也无意深问你之观感,只是想问你缘何会出现在太子殿的花障处?”
少年满意地看向她黯淡的双眸,那意味着她听懂了!
“听说萦姐姐病了,特前去探望,未承想……”
莲歌扯下身畔的一片草叶,有些痛恨自己眼下困顿的形势。
“轩辕莲歌,可知我从何处来?”少年深笑了下。
“不是去赛马习射了么?”莲歌有些心虚道。
“还有三日,便是赛马大会,习射徒劳无益。此际贵在静心,故我去了一处,你自是去过的,书斋!未承想此际静心的人真多,你那承旨大人如今已被我请去濋章殿中夜读了!”
一柄折扇敲在头顶,四皇子的一席话令人醍醐灌顶,莲歌发觉眼下的形势不止是困顿而已!
范进,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若卖了我,看本殿如何收拾你!
回神,“不过是偶听议论,与范进来此瞧瞧热闹!”莲歌当即吐出了一个最朴实的因由。
“果真是热闹非常,我都替你臊脸!这瞧热闹的心思自是有的,可你们分明是在找什么?那范进未取一本经书,至于他那手不释卷、清夜苦读的鬼话,公主还是莫要讲了!是招认还是领罚,你自会分辨的出其中利害!”少年于她交底,不想与她一来二去的闲磕牙。
交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