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清修么?”我踌躇,苦着脸哀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尹娘娘是个劳心的玉人儿,心脉弱,若看了公主的发,想必得替您感伤一番,奴婢代公主去一趟便是!话说回来,公主真就不怕么?这剪发的女子,在宫里可是天大的罪!”姚姝忍不住问我。
“本殿又不是真剃度成了姑子?这发还会长起来!早时便被娘娘传到凤藻宫,姐姐不知,当时吓了个半死呢!”我当即倒起苦水来。
“吓?奴婢倒未瞧出,早时替您着实捏了一把汗!”姚姝摇首。
想我已忐忑了大半夜,将最糟糕的局面皆做了打算,凤藻宫中那一刻的镇定也不过是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皇后娘娘那儿大抵还没瞧出我悔过的诚意来?”我思及这一早的疲于奔命,低声讨教。
“奴婢且知会您一句,娘娘相信日久见人心,公主仍需下些力气!”
好惨!
这浑身的骨头都快弯成了一个“顺”字呢!
我着实不明白我这十三岁的光景,横竖一瞅,这肠子几许也便瞅明白了,还至于皇后娘娘所谓的“日久见人心”吗?
姚姝见我容色惨绝,一旁笑起来,那张脸梨涡倏绽,极美,我瞧着,如临花香四溢的春时,眼前一片明亮耀眼。
“姚内人,你笑起来像仙女!”我忍不住赞道。
她闻言一呆,问我可是要差她去皇后娘娘处美言。
我摇首,她倒又是一愣!
“姚姐姐,是真心话,外方的大街上都言“姑娘十八,俏若春花”,姐姐老肃着一张脸,多可惜!”我吐出观感。
“怎么如诸皇子般在外学了诨话,私下里欺负起我们这些白头宫女来?”姚姝说着,又肃起了一张脸。
“这就叫近墨者黑!跟那些须眉浊物能学什么好来?不过本殿倒未胡说,姐姐一笑如画,是真为你好呢!烦您代我去尹娘娘处走一趟,只说我身子好了,今日凤藻宫有大宴,本殿与掌针那儿还得挑绣样子呢!”
“这话倒像告状去了!今日晚膳,公主行事小心,万般皆要忍着,皇后娘娘若固执起来,你便顺着她,待这阵风波过了,自会无事,娘娘也是个大度的人!”姚姝笑眼看我,提点了我几句。
如今无事,已是神明保佑了,如何还有告状的心?
我道谢答应,折身返于宁馨殿处报平安!
老远就望见殿外几个身影立在当场,如此“翘首以待”的阵势倒将人又吓了一跳。
我有些赧然,却听不远处一女子脆声道:“你这公主,还杵那儿作何?快过来让大伙儿摸摸你这脑袋可还好好的长在项上?”
她竟也来了,今天果真是大日子!
“是……,是郡主啊?您闭关多日,不知可私底下参悟些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出来?本殿也好向您拜师,入入正途!”我瞧着眼前俏丽的红妆女子,当下作势拜了三拜。
“真是赶日不如撞日,我才出来,你倒又进去了!”姜尚知我编排她,如夹小笼包似的,二指掐了下我的玉颊。
“哎呦!这头发没了,再被你破了相,可真要赖你们诸葛皇家不走了?什么出来进去的,如何似要下大狱了一般?”我捂着半面脸,惨声道。
“眼前不过是位厚皮糙脸的,她下不了大狱,此番微臣倒要负荆请罪,回朝受审了!”旁处步来一书生,摆着张驴脸道。
“大人最好现下就去告状子!据闻昨夜大人竟输了十八酒海进去,这负荆请罪,自是应得的,想必此际您还酒意未消,说胡话呢!”我赶他,捏着鼻子当即躲远了去。
书生见状,委实不信,闻了闻衣衫,红云攀上两颧。
“公主未说错,范大人待在此处,其臭可闻,薰的人两眼都发晕呢!”一温和如玉、仪容都雅的男子,摇扇白了眼范进。
这话如暖风吹送,尤为顺耳,让人不自主笑开了怀。
“此番已出了大乱,三殿下您有意偏袒,如此反而是害了她,微臣这奏疏定是要上的!”范进执拗,一旁负气道。
“你这承旨,不清不楚的,什么有意偏袒,你家公主与我四哥哥有婚约,三哥哥护及宗亲,自是理所应当,若是告状,本郡主会亲自扬鞭送您一程!”姜尚当即冷颜,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瞪过,卷袖时把书生吓了个趔趄。
“尚儿,且莫理他!但问公主殿下,今日皇后娘娘那儿,可有为难?我请了三位天兵天将救你,却不知局面如何?”敬远哥目嗔眉温,近前深问我一句。
“未有大事,不过是陪皇后娘娘于宫中散步,见过了各宫的几位娘娘!不知那天兵天将可是皇贵妃娘娘、郭娘娘及郡主?”我细数一番,当即谢了一谢。
“如何胳膊肘往外拐,本家还有一位,自昨日就舍生取义呢!”范进听到,暗处嘀咕道。
“不是要告状子去么?这舍生取义当变作背信弃义才对!”我冲他黑脸。
“这背信弃义之人最是留不得,当早早罢了他的官!”敬远哥当下附议了句。
那书生正色看我,拱手相谢,我自是不敢罢他,只微微横了个眉,书生暗笑,也不睬我,只身姿挺拔地站远了去。
“此番还要谢郡主相助!”
“这预备做姑子的人,最讨人嫌,我姜尚如何要救你?你问敬远哥,那尼姑庵我鲜少去的!今日真是碰巧入宫,未想到却来的恰是时候!”姜尚聚睛瞧了瞧我的发,嘻嘻笑了。
“果真这般?”我问敬远哥,他笑吟吟地颔首,让我眉目一暗。
“那天圣可汗还未返朝呢!郡主真是不知好歹,可知我这发实则是为你失的,那日做梦梦到你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