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主子,公主身边也有暗卫,难道您不知吗?”窦德幽幽看向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可看清了是何人下的手?”
“……暗……暗卫……,公主让窦德死于暗卫之手,做的……做的……天……衣……无……缝……,您……您还要装吗?”窦德噗地吐出一口血,失血过多的一张脸,汗湿而苍白。
花房内,莲歌徘徊。
那景澜殿,小四儿没说错,挨近了果然没好事!
莲歌瞧瞧地上昏死的窦德,一时耷拉了脑袋。
烟滋柳绿,花影拂墙。
身着章纹华丽,一身玄衣的诸葛淳瑜悄然而至,眼中蓄满了热望。
在膳房这方简陋的小室内,他看到了那些被摔碎的珍玩珠玉,被剪的丝丝如缕的华衣美服……
不出所料,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收下,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赏她什么,皆无法与之媲美。
面前的女子身着下役的粗衫,却未有丝毫寒碜之感。
墨发贴在桃花面上,玉颈勾勒出优美的弧度,气质出尘,蓬荜生辉。
近处瞧着,那张脸孔找不到任何瑕疵,细密睫羽下方的眸子,似高山之雪,晶莹剔透,又似西域罕见的黑玉,流光璀璨,他的呼吸忽地便停在了此处。
如此惊世的美人,顷刻就愿为她掏心以奉,拿命以赴。
而眼前佳人并非徒有美貌、整日里女红琴挑,让人乏味。
她有着与美貌匹敌的桀骜不驯,且冰雪聪明,引人沉沦。
每个夜晚,他皆准时相守,败兴而归,一颗心被她伤的血淋淋的。
“永乐宫是你的,身为储君,将来这座皇宫也是你的,做我身边独一无二的美人,着五彩凤衣,执掌三宫粉黛,与我共睹滄岳山河,做一对神仙眷侣!”
他直截了当,坦然心绪,他已不满足于醉于舞间,而是迫不及待地想捧了她去。
流月竖起了耳朵,这些话她曾梦过千遍,也曾伫立在这座宫中,为自己身处陋室,忍受嬉笑怒骂的境地而黯然神伤。
太子当面吐出,流月有些感激。
但那不过是一瞬的虚荣作祟,她很快便擦亮了眼睛。
太容易给付的,好似那珍珠上的斑瑕,一眼洞悉,其值陡降,捧于眼前,也鲜少被珍视,她也是个俗不可耐的女子。
美人鲜少良善,“杀”过男人的她,微笑不过是假象,冷血的残酷萦绕心间。
诸葛淳瑜想要一场极致的绚烂,却不知这等景致,当有一颗极致的心方能给得。
眼前的储君,这颗心还不够丰厚,还画不出美人眼中的山河壮阔。
她看过莲塘内铎壬太子妙笔下的画卷,他不曾行走尘世,却画的出天地最壮美的神采。
他未有宝石珠玉,却一言一行,宝光可鉴。
今上四十有余,这滄岳朝的太子龙袍加身之日,她已红颜不在,于她可赏的不过是天边残阳。
至于神仙眷侣,诸葛淳瑜亦不会懂,那需要消解陋尘中的欲望,站在天阙,望尽天下,只见彼此,心照不宣。
眼前的他,有太多给不起的东西,却浑然不知。
轩辕铎壬肯给她一条命,尉迟璿璥肯给她一条生路,他给的不过是一场荣华梦。
这个梦,令天下女子趋之若鹜。
她也如此,却要一个可“杀”掉她的男人来授。
流月摇首,看见男人眼底涌出的痛苦。
这是她唯一怜惜他的地方,他对她动了情,这很难得。
纤手端起淳瑜的下巴,她淡然道:“我只会带给你痛苦,不会有同枕共眠,倾心以赴,流月的心就是这般,连自己都掌控不了!”
好个难慑服的女子!
伸手握住美人玉手,诸葛淳瑜从那美丽的眼眸中看到一线涌动的悲悯。
心被踏碎了千遍,王气威威笼罩,那些拒绝的话他已听了太多,他要定了她,志在必得!
苦涩中,他似受伤的豹子,吻噬了少女如菱的粉唇。
手掌抚过那流水华丝、如画眉眼,且并未停驻。
美人缠腰束带轻飘而下,他用眼神告诉她,一个储君可以得到世间万千珍美。
他打量着眼前无与伦比的美丽,玉骨香肩,冰肌如雪,心悸中复度倾身攫夺了那优美的唇。
美人眼眸无波,冷冷无息,一股血色漫出,已咬了舌头,以命相抗。
那溢出嘴角的血珠,怵目惊心。
“这不是我要的……”
“你是我诸葛淳瑜心头最美的月亮!”
“……最美的……”
“别……”
……
锦帕擦拭过那唇际血珠,紧紧拥住她,心痛亦或是心疼竟辨识不清,单手轻捧那张玉颜,幽幽道:“不会逼你……,只求你住进永乐宫,像月儿一般挂在窗前,让我整日瞧着便好!”
“流月不想做侧妃!”
“容我细想!”
诸葛淳瑜温声颔首,流月执袖为男子逝去嘴边的血渍,让男人再度失了魂魄。
耳房内,眼瞅着那人离开,美人于口中吐出一颗血色透明的丹珠,玉指轻弹,勾唇轻笑道:“月上层楼,百试不爽!”
“侧妃缓立,二十日后入住永乐宫!”
那是太子传下的话,流月拉着莲歌道。
“流月,我会助你重回乐署!”莲歌说明来意。
“乐署我是想回的,可太子讨一个女乐也不是什么难事?”流月不解。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