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摔打打,脸孔愈发暗沉了去。
“爷……”福印才张了张嘴欲劝,见他家殿下寒光凛凛的视线威慑地递来,脑袋低了低,也不敢做声,当下应了差。
正欲出去,一小厮急急来报:“公主的鸾驾已出了二爷府,稍时便到了!”
“爷,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那宝贝……,那宝贝自己长脚回来了!”福印回首时大喜过望道。
“回来就回来,别好似这殿中离了她就不能活似的,莫于那罗刹女说爷在殿里,尔等如常安顿便好!”男子沉音交待时,脸色缓了缓。
这日,濋章殿热闹了一阵子,轩辕莲歌无比惊愕地看着宫娥、侍人于殿中来来去去、乒乒乓乓。
诸葛小四儿寝殿中大大小小的物件悉数被搬了进来,宫娥们皆眉开眼笑地瞧着备受礼遇的端安王妃,叽叽喳喳。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端安王妃脸孔青青白白,在宫娥将一对鸳鸯枕放在那喜帐中时,少女白皙的脸儿顿时绿了。
月儿弯弯,夜色如水,品了几盅小酒的端安王,迈着四方步,俊目流彩地摇扇自外方入内。
看向帐中沉睡的人影,诸葛合墒于殿中冷声道:“轩辕莲歌,既然醒着,就别装了,你的大礼爷瞧了,果真是妙不可言呢!”
来人晃了晃手中一箭穿心的戏偶,飞身纵入帐中,哪知内中光华闪烁,寒芒一线,自头顶坠落。
少年墨眸惊地一闪,脑袋微侧,一个鲤鱼打挺,当下抬手接了那物。
那是一把剑,以上好的玄铁打造的宝剑!
“罗刹女……,你……”不敢置信地看过,那佯装熟睡的少女睁着大大的眸子,坐了起来。
“不错,殿下当知,罗刹女是罗刹女,葫芦僧是葫芦僧,如今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拿去!”
少女拾起那少年掉落在锦衾处的戏偶,复又塞于了那人的手中,眼眸冰寒道。
“你竟用这宝剑待爷?”诸葛合墒惊讶间,脸孔黯然地瞧去。
“难道不该吗?大婚,遇贵朝宫丧,又二日,本殿莫名其妙抱病,再一日,侧妃入门,由皇后娘娘主婚,自正门入殿,端端是一岳正妃,年节前祈祭,殿下携岳侧妃亲往,让本殿成为内宫笑柄;除夕,侧妃未见礼,皇后娘娘的宫人踏破门槛,于岳侧妃道大福,我母后于佳节大礼赐福,殿下与岳侧妃殿中抚琴守岁,未至,若我父皇和大哥知道了,这柄宝剑会横在殿下脖子上的,会的!”少女将那宝剑夺过,容颜清冷地看了看那削铁如泥的锋芒,倏然将那剑归了鞘,别开了视线。
檀眉虬结,少年的目光打量少女的神色,千言万语地攥着她的手道:“如今四处困顿,爷以为你该明白!”
“明白什么?是瞧自己有多可悲吗?!”少女冷冷地抽出了手。
二人正剑拔弩张,有鸽声回旋,自夜夕中传来,二人警然对视,皆快速整理了思绪,一枚暗讯很快出现于少年手中。
“嘶——”诸葛合墒看罢,不禁银牙暗咬,“怎么?”莲歌凑过,她看不懂那鬼画符,可她瞧出那是僴関传来的密讯。
“周瑁又要大开杀戒了吗?”莲歌问。
“并非是什么大开杀戒,他命幻夜刺杀轩辕莲歌!”诸葛合墒轻一说,朝她撇了撇唇,莲歌愣愣抬眸,瞪向对面,鼻子一酸,将那柄剑冷冷摔入了男子手中。
“轩辕莲歌,爷若想杀你,不会用剑,会用那可以万箭穿心的虎贲弓!”少年将那剑扔出了帐子,夺过她的枕头,躺在榻中,若有所思。
“杀我作何?在周瑁心中,你端安王才是该杀之人,这分明是楚桓嗣的鬼主意!”莲歌抱膝坐在榻中,想了一番,恨道。
“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轩辕莲歌,你这颗脑袋一早便被人算计着,梁帝不过是楚贼的帮凶而已!”少年咋么了下嘴附和道。
“你也是,你也是呢!谁也没葫芦僧可恨!”少女说时拿起那布偶怒砸了他几下。
又一声鸽哨传来,两人眸光一震,很快,另一封暗讯出现于眼前。
“不是你的,是我的!”莲歌凶巴巴地夺过道。
“是——,是你的,上面说东风信差了专使来见桃宗碧月和幻夜,嘱桃宗碧月当夜择机行事,杀了幻夜!”莲歌还未将那鬼画符对完,旁处诸葛小四儿已替她译了出来。
“什么?”莲歌哦了声,将那符文一字字地译出,果然如小四儿所言,一字不差。
“如此,满意了?”
“是,那周瑁让我杀你呢!”莲歌的手掌削在诸葛合墒的脖子上,森冷地笑了声。
“罗刹女,你果真是阴煞,你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是千真万确的祸乱之口,瞧,这回全了!”少年取过那一箭穿亡的葫芦僧,猛烈地晃了几下,发出一声长叹。
莲歌摸了摸脸,抿了抿唇,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眉眼细细地问:“喂,如何?会任我杀了吗?”
“杀?轩辕莲歌,哪那么便宜?爷说过罗刹女若射葫芦僧一箭,罗刹女也得陪葬!”
嗖地一声,那带有葫芦僧戏偶的箭被掷了出去,悬于榻中的戏偶“罗刹女”颤微微地晃动了几下,与葫芦僧一箭穿于了一处。
“那周瑁现身滄岳朝时,曾言僴関三载功成时,桃宗碧月要杀了幻夜,旧岁,梁帝连连得手,看来这僴関要关闭了!”莲歌撇开恩怨,想起一事说道。
“那鬼督也销声匿迹了,如今青転侯亡,最高兴的莫过于梁帝,那骆缙固然气焰嚣张,却数代深谙克梁之策,那梁军若攻破关隘,会势不可挡的,梁帝布僴関,曾试图拉拢青転侯,几番不得,故以离间之计,递来罪证,起了杀意!如今梁帝大概志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