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翘首望去,因瞧见那窗上的人影,那心突突地跳了起来,乍惊还喜。
“姐姐,备不住是刺客呢,昭雁先去瞧瞧!”
女子眼睛也飘出些喜色,伶俐地一抹脚,自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向那间屋子冲去,于是噼里啪啦几声,但听一记哎呦的痛叫,那女子叫骂起来,“老匹夫,你竟朝女子下手,你不是英雄好汉!”
“遇到你这种歹毒的婆娘,是个英雄好汉都会将你得尔诛之!”自那女子手中夺下匕首,春九环睁虎目,冷声训道。
“婆娘?”昭雁一摸脸颊,脸孔霎时骤变。
“可不是,即使是在宫里头,婶子这岁数的宫娥也快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如今那京城长相平平的二八少女也比婶子讨人喜欢!”
春九呼呼裂嘴笑了,只是那笑很快便僵了,那近前俏生生的“婆娘”,一只玉掌狠毒地抽在了他的脸颊处,火辣辣地痛,能把人气背过去。
“放肆!成何体统!”
内中男子听此一番话,眼见这一方乱,心事暗生,说时便发了火。
“你这婆娘……”春九眼见殿下气了,一旁咬牙切齿道。
“瞧,都是你害的!”昭雁从未见过那吃墨的发这么大的火,瞪向那侍卫,鼻子一酸,扭身跑了。
“我……”春九一拧眉,余光打量那室中凝立的身影,有些纳闷,这一路上本是有说有笑来的,如何一眨眼便脾气上来了。
“还不去瞧瞧,她不过是才学了些功夫,想试试自己的本事,何故跟她认真?”自外步入一手抱暖炉的丽人,黛眉微颦,朝春九命道。
女人真是麻烦,那婶子实则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春侍卫心中颇为燥乱,胆战心惊地往那灶房内忙碌的人影瞧去,拂袖一叹,蹙眉去了。
“雁儿……,雁儿她不是有心的……”姚姝走进那身影,拉了拉他的衣袖,递过一盏茶。
轩辕铎壬心中涛涌,倏然转身,那竹盘被撞地一晃,女子一惊,打了个趔趄,轩辕铎壬见状,忙将那人影急急扶住了。
“你——”他一叹,夺过那竹盘,负气地扔在了桌上。
姚姝抬眸,仔细瞧了瞧那张日思夜盼的面孔,从初识这张面孔并未有太多的改变,只是那眼中的焦灼和眉心的愁绪多了,那昨日儒雅出尘的少年,已在寒来暑往中渐渐蜕变成一王气云动、掌任大业的威威储君。
在四目相对的一瞬,他也在打量着她,七年了,她还是如初见时那般,从容如故,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明媚春时啊!
“姚宫人,这样下去不是法子……”他执目道。
她有一刻的失神,手却被紧紧攥住了,只听上首人气息不稳,虑道:“你懂的,这回避不得,听着,大战要起了,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
咀嚼着他话里的意思,她于细腻的洞察间,蓦地怔住了。
“是,明岁及明岁的以后,这方不会有什么铎壬,为自己尽早筹谋吧,我们无缘!”轩辕铎壬当下坦明胸臆。
他在旧事重提,这每岁如常的问候,她已习惯。
宛如远山的黛眉晕起一丝清愁,又倏地湮灭了,姚姝顿了顿首,一福身出去了。
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内,那一角的木桌上,有了一顿可口的膳食。
“姚宫人,听着,铎壬的意思你当明白!”目光打量那冒着馨暖的饭菜,因她当做耳旁风,轩辕铎壬发了火。
“姚姝明白!”递过一双竹筷,女子微微一笑,于一旁施礼为他布菜。
他的目光停驻在那引人深顾的梨涡处,又于一瞬将目光变成了深彻的寒漠,他示意她落座用膳。
那顿膳味同嚼蜡,此后他递过一盏茶,含笑敬道:“姚宫人,自此别过,前路,珍重!”
杯盏相碰,击撞出一片水华,有簌簌清泪滑落腮边,未至腊月他便来了,她知他此番并非玩笑,可她不想去面对,于是摇摇头,哽咽中那杯盏颤然掉于了地上。
“你?”轩辕铎壬见状,拧眉站起,不忍苛责,于无声中将一纸休书递过,传命启程。
“不要,求你!”她拉住了他的衣袖,却被一道冷烈的劲风甩开了。
听闻哭声的昭雁闯了进来,目光落于那休书二字上,一时慌了心神。
“那……,那吃墨的是什么意思?”她揪住一旁的侍卫问。
春九也大惊失色,茫然时,脸上立时横挂了一五指印,“你们欺负人,我姐姐哪里不好,你们这般待她,厚德不存,才会亡国,你轩辕氏比那楚贼还可恨!”
“放肆!”春九吓的脸孔一白,倏然掩住了女子的口,手上却狠狠地挨了一记痛咬:“你凭什么对我吆三喝四,老匹夫,你和那吃墨的一样,都是该遭天谴的混账东西!”
女子大怒,春九抚了抚痛处,因见那休书二字,来得突然,一时也没了脾气。
“春侍卫,怎么磨磨蹭蹭的,若是有归乡之意,铎壬会成全的!”外方,传来一记冷音。
此话更是将春九惊的魂魄散尽,看向身畔的宫娥,“若是殿下赶春九回朝,马昭雁,我春九定会将你丢在锅里头炖了!”
瞪了瞪眼,春九快速奔出,打了一记马哨,跳上了马背。
姚姝听到那马嘶,惶然地奔了出去,挡在了轩辕铎壬的身前,将那休书撕成了碎片。
“姚宫人,那十三王子是可托付终身之人,不要错失,后会无期!”
男子拱手,目光霎时坚然,打马而走。
“十三王子?”
姚姝一楞,不,他误会了,一定是,她奔出,欲解释个明白,却见一片火光中,那昌突王子已带着骑兵策马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