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寻个安稳的地方暂避一时,你岳氏祖祠,也未必安稳!”诸葛合墒与相府几位一一见过时,建言道。
“菀真答应了父亲,幼弟尚未成人,庶母一人甚为辛苦,而王爷身负大任,公主亦要回朝,菀真回祖祠静候,方是不二之选!”
诸葛合墒微微闪神,这回朝之事莲歌并未提及,目光再寻那人影,已见莲歌与诸人去了屋内。
夜夕里,句句叮咛,颗颗珠泪,一驾车马,先行离去。
诸葛合墒折身,有暗卫递来讯息,二哥及郡主已安然离宫,那悬着的心,放了一放。
目光环顾,深知此处莲塘不能久留,诸人依照成王爷的安排,又匆匆换乘了车马,沿山谷小路,折转出去。
这一路,内中谁也未说话。
几个时辰后,便是各自离去的景况,这一切来地太快,谁也未曾料到,也因而添了不少愁绪。
车马停在一座山寺前,诸葛合墒抬眸,此地身为幻夜的他曾来过。
“去,准备吧!”望向已恭候多时的福印及刘太医,端安王吩咐一声,随后将目光停驻于莲歌身上,道:“随我来!”
山寺外,星华万点,有朗月清清。
“你要回朝?”林中,诸葛合墒沉声问去。
“我父皇来了书,朝军拿下了西南王壤,行宫甚为安稳,此方出了佞羽,我父皇嘱咐殿下当助圣上,速速平息纷乱才是,我邬敕国乃前车之鉴!”莲歌说时,自怀中取出一封父皇的亲笔书信。
诸葛合墒瞧了,心中凌乱,有些沉郁道:“那楚贼不可小觑,万一……”
“西南边地离洮魏颇近,不远便是离国,菀妃娘娘那方已派人赶往边关见驾,只是不知圣上那方情形如何,若有事,莲歌会行往离国,菀妃娘娘必会庇佑我轩辕氏无恙,或者此番不过是一场虚惊,不出月余,莲歌便会自边路行往朝军大营,与殿下汇聚,随军归家!”莲歌轻抚过小四儿那蹙起的眉宇道。
虽知她言之有理,可此一去,还是让人七上八下。
“爷曾盼着有上一支兵马,助你轩辕氏归朝斩杀楚贼,可如今爷有兵,却不是斩杀楚贼,而是要同室操戈,爷……”诸葛合墒拧眉,有些难言。
“那一支兵马,且挂在账上,殿下虽无军,却是莲歌的小兵小将,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莲歌说着,拥住了那截身影,她并未有什么归乡的打算,她想和小四儿一道,可偏偏她这脑袋,因轩辕氏三字,被四处惦记着,若随军而去,倒是平添了负累。
而朝局动荡,那平定叛乱看似轻松,可相爷凝重的神情犹然在眼,于外,对于不明就里的百姓,怕是此番太子临危授命,端安王等人却成了乱党呢!
莲歌心绪起伏,手中倏然落了一物。
“什么?”
“兵符!”诸葛合墒道。
“你——”
莲歌骇然而惊,忽觉小四儿傻了,正要将那物递回,却于交递的一瞬,兀自楞了。
“爷无兵,却可借兵,早日去了毗陀提城,原来此物是兵符,而那城中虽是一群老弱残兵,却是一支蔚为壮观的军,且本王见识过,那些兵卒皆是有热血的汉子,若有用兵之时,莫要顾虑!”诸葛合墒颇为大方道。
“可那些毕竟是火罗人,要让那尉迟璿璥知道了,不杀了我才怪!”莲歌咋么着,将那玉符仔细瞧了瞧,啧啧一叹。
“依爷所观,此兵符总比用那国母碧玺来的好,本王在七宝城,每每提及那碧玺,火罗王皆岔开了,他似乎很怕人提及此事呢!”诸葛合墒凝睇过来,目光又锐利了起来。
“干嘛,莫非本殿还与那火罗王有密谋不成?”
这其中缘故,她自是知道,那碧玺可调一半的兵,她不是没惦记过,只是不敢在小四儿面前惦记。
而此番忽的又有了一枚兵符,想来也不枉在僴関中得罪了梁帝!
“好了,此番便信了你!”诸葛合墒嗔了句,莲歌颔首一笑,将那兵符坦然放入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锦袋中,只是旋即她又添了些心事,望着小四儿幽幽道:“如何这般轻易便将那账抹去了?!”
“因为爷于了你兵,如今是你欠爷的!”诸葛合墒凤目微狭,甚为得意。
“可,这账不是平了么?”莲歌撇唇看去。
“怎会平了?轩辕莲歌,你那些家国之思、琐碎诸事都很荒唐,入了端安王府,一颗心,当不存杂念才是!”诸葛合墒攥了攥拳头示意道。
“这如何荒唐了?殿下这堂堂男儿都做不到的事,放在莲歌这区区一介女流身上亦是做不到的!”莲歌想着自己在诸葛小四儿心中不过是方寸之地而已,于细思时,朝那人耸了耸肩。
“爷就知白疼了你,故,轩辕莲歌,算来还是你欠爷的!”诸葛合墒叹息,凝望着那一轮圆月,心有戚戚焉。
相聚匆匆,离别依依,一切尽在眼底眉间。
卯时,莲歌独自坐上了一驾马车,于夜色中离去,身后有牧笛声传来,熟悉的音律,回荡于山中。
车中,莲歌频频回首,泪光顷刻模糊了视线,而天际一记飞星划过了天际,浑身不由漫起了冷意,那不祥之感,倏然降下,久久难褪。
京郊,一条通往行省的粮道上,驿马奔行,蹄声震震。
一身披铠甲英武的少年,想起顺安王府层层兵丁来去的光影,怒火涌起于眼底,又化作了一缕坚然。
“快,天亮前务必赶至谷口!”
打马催行,夜色愈发显得深沉。
转入山阴,有黑影于清冷的月下徘徊,身后的骑卫急急引缰,亮出宝刃,大呼有埋伏。
中首少年圆睁俊目,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