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真是好巧,本殿姑姑的名姓中也有这二字呢!”
“公主以为这只是巧合吗?”
花野深处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夜色昏沉的郊外,莲歌于毛骨悚然间躲于了那墓碑后,而当那个声音随着那光影移近,莲歌又呆了片刻。
“乌……,乌乞阿卓?”她抖颤着唇齿道。
眼前这位火罗王钟爱的美姬,睫毛密匝卷曲着,一双迷蒙而美丽的眼睛,引人流连,而那玫瑰色的唇瓣,好似一个谜题,惹人追寻。
当她打量着乌乞阿卓时,对面那缕视线也在细细打量着她。
“害公主受惊,是阿卓的不是,可太后的人说主上在婆伦嘉丹出现过,我便担心主上来了此方!”女人屏退了从人,忧心忡忡道。
“主上的确在毗陀提城!”莲歌近前施礼,颔首相告。
“主上见了那宿毖真?”乌乞阿卓脸色陡变。
“那伏律……”莲歌惊讶间,也睁大了双眸。
“隐瞒了这么多年,终还是逃不过主上的天眼!”
“敢问夫人,那伏律究竟是何人?”
“他——”眉目一黯,乌乞阿卓凝视着那墓碑,双手合十道:“伏律是主上叔王尉迟宗炎唯一的子嗣,而公主恐怕知道我曾是尉迟宗炎的女人,而这墓中所葬之人是伏律的生母!”
“可……莲歌的姑姑……”莲歌实在想不出这相安无事的两朝,会生出什么干系来。
“尉迟宗炎仰慕着你的姑姑,从他微服路经邬敕国,瞧见轩辕熙嫒的第一眼起,他便丧失了一个勇士的意志!”
“可本殿的姑姑于楚贼破宫当日,焚于了行宫,那是人尽皆知的事,这怎么会?”莲歌指着那墓,连连摇首道。
“可知尉迟宗炎因你姑姑的陨逝而一蹶不振?”
“这墓中究竟葬着的是何人?”莲歌又将目光投注于这座大墓上。
“说来可笑,是一个据说有邬敕国族裔血统的女奴,因容貌清丽脱俗,被尉迟宗炎买了回来,从此锦衣玉食,虽只是一房美姬,却有王妃之耀,而尉迟宗炎唤她熙嫒,她还为他诞下了子嗣,而那个孩子就是你和主上在查找的伏律,这毗陀提的一众皆是尉迟宗炎的旧部,强大的霍合真部沦落如此,的确是因你的姑姑而起!”女人望着远处破旧的城郭,目色含悲。
“尉迟主上当年联合库绰部的呼图尔剿灭了他叔王的霍合真部,还将您纳入了七宝城中,故这毗陀提的一众才会对他如此恨之入骨?”月色下,莲歌终于厘清了些头绪。
“公主高估我了,尉迟宗炎并不喜欢我,阿卓当年的境遇还不如那女奴一分,而这毗陀提的兵卒皆追随过尉迟宗炎,他曾经是位了不起的勇士,只是他陷入了一个女人的魔障中而不能自拔,他一生都未有幸与轩辕熙嫒有过瓜葛,只匆匆一眼便生生为她丢了魂儿,以至于落了个那般凄惨的结局!”女人摇首,脸上添了几许岁月的沧桑。
“难怪尉迟主上与伏律有几分神似?本殿的姑姑的确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可她志节如川雪,关于尉迟宗炎的事她并不知晓!”
“旧事旧景阿卓亦不想回首,只是这毗陀提城早已是一片衰败,不要再踏入,太后于霍合真部的遗老遗少一席遮雨避风之地,远遁尘嚣,就是不想旧事重提!阿卓希望公主能劝主上罢手,那伏律已不在人世了,不是吗?”
“不知王太后可否知道,这城中霍合真部的一众老小并未有安居乐业的打算?”莲歌蹙眉,这世间的因果真是玄妙,而眼下若这毗陀提城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城池,想必尉迟璿璥也不会几番密至此方。
“一群老弱残兵,若不指望仇恨活着,还能如何呢?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根本称不上对手,王太后说过主上是火罗的神赐之主,有容纳山川的胸襟,而阿卓迟迟未予现身,也不想让主上多心,故阿卓请公主力劝主上返回国都!”
莲歌深知尉迟璿璥一意孤行的脾气,而眼前的乌乞阿卓似乎也有她的苦衷,莲歌耳根一软,忙施礼道:“此事莲歌会尽力相劝主上,请夫人放心!”
“太后不过是爱子心切,当日王殿中多有失礼,还望公主宽谅!”
莲歌摇首,只歉然道:“此际内外流言甚多,想必多有误会,莲歌与沧岳朝四皇子相知相守,而主上一直视阿卓姐姐为落心之人,还望姐姐也替莲歌于王太后面前悉明此事!”
“阿卓会代为转告,此地不宜久留,火罗部族林立,阿卓十分担心主上的安危!”
莲歌颔首,当下起身告辞,乌乞阿卓望着莲歌远去的背影,喃喃道:“那落于神眼中的,必是一颗至美的珍珠!”
莲歌执灯而返,只是在返程的路上她颇为“神奇”地摔了一跤,在她落魄地跌在草野边上思考着这股子霉运时,她的手臂被人瞬间捆住了。
“哼,马失前蹄,没想到吧?就知你这卑鄙的女人有道行,原来你们统统是假的!”一对光芒难遮的茶色眼瞳逼近了她。
“辛——,辛乌?”
眼前的“魔女”比那魔头还难缠,莲歌因瞧见她,一时煞白了脸色。
“怎么?你终于知道怕了?”辛乌挑眉瞧着她问。
“本殿不是怕,是备感沉重,辛乌姑娘那壮硕的小马腿如今压的本殿喘不过气来呢!”莲歌趴在地上,艰难地说道。
女娃小脸一红,将自己的布裙使劲往下拉了拉,端出火罗贵族小姐的气派,细声细气地问道:“你就是那位与王私奔的异国公主,轩辕莲歌?”
“本殿说过,不是私奔,你既已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便知主上与本殿不过是想知道这毗陀提城的情势而已!”
“那真正的伏律少爷果真亡了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