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汗如出一辙,你的身体里有着尉迟氏高贵的血液,本后以为他们已然看到了,你与你父汗年轻时的模样是多么神似啊!”女人捧着儿子的脸,悲伤地说着。
“珠拉圣山上的风只会往北吹,不会往南吹,孤的天眼不会看错,那克里尔没有说谎,他是如勇士一般光明正大地死去的!”
“克里尔……”
“告诉孤,克里尔他没说谎,母亲!”火罗王目光锐利地凝视过来。
“王儿,母亲也没有说谎,你父汗他误会了,他曾一度在病中要将大位传于尉迟宗炎,可我经过了珠拉神的考验,我活了下来,活着站在你父汗面前,自证了清白。而他最后将大位传于了你,大国师他听到了,可是在五大上族首领赶来时,你父汗已经归天了,以致于他们无法信任母后!”
“可父汗的确当着五大上族首领的面,传位于了尉迟宗炎,依照王族的规矩,那尉迟宗炎才是当今的天圣可汗!”火罗王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王儿,那尉迟宗炎如何是天圣可汗?你父汗不会传位于他的,因为母后在没嫁于你父汗前,最先看到的男人便是那尉迟宗炎,若你父汗知道顿珠的心在那尉迟宗炎那里,试想想,他还会传位于他吗?会吗?”女人捂脸痛哭,这个她背负多年的罪孽,让她有口难言。
“天杀的,您……,您如何会……会喜欢上那佞贼?”这个石破天惊的事实,让火罗王血液逆流。
“早年的尉迟宗炎的确是一个英雄,在珠拉雪山脚下,任何一位少女都会喜欢上当年的他,母后也是!”女人哭了,哭的甚为伤感。
“所以您恨那邬敕国的女人?”火罗王拧眉,好生失望。
“王儿是指伏律的母亲吗?听着,那个出身下族的女人还不值得本后嫉妒,本后知道尉迟宗炎不喜欢她,他为了那轩辕家的帝姬着了迷,他说那轩辕熙嫒是开在他心头的莲花,一生只遇见一次,却弥足珍贵,可那女人连一个微笑也没给他,他竟为她神魂颠倒,以致落了个一败涂地的光景,真是可笑的让人悲伤!”女人回首旧事,恼怒地控诉着,一时失了神。
“哼,故母亲才会心生幽恨,自幼便告诉璿璥那邬敕国的女人是莲花巫女,会噬啖菩提的慧觉,也是为此母亲才会于七宝城对那帝女轩辕莲歌做出那般失礼的举动?”
“不错,可是璿璥,难道母后不该这般吗?你的叔王因轩辕熙嫒而亡,母后因此受到了你父汗的冷遇,你我母子二人差点无辜惨死,所以自母后听得你与那帝姬的流言蜚语后,母后又怎能坐视不管?”眼中起了一道冷芒,女人恢复了一贯盛气凌人的姿态。
“荒唐!孤以为母后与那些为情所扰、神智昏聩的女人是不同的,看来璿璥错了,母后您在韶华之龄,对您的心上人尉迟宗炎倾心固然情有可原,可嫁了父汗后,您便是这火罗的国母,您怎能任您的一颗心还停驻在那臣子的身上?您对父汗不忠,辜负了火罗的臣民,对孤您更是失了一个母亲应有的寸度,而那尉迟宗炎不是因一个女人而亡,他败给了自己,败给了孤,他那铁臂王师当年何等的威震一方,当年一战,他不是没有胜孤的机会,可他失了,连那呼图尔都能刺穿他的战铠,他的刀锋锈死了,孤完胜于他,而母亲您错了数十载竟无所知,直到今天您依然恨着不该恨的人!”
好残忍的眼睛,站在儿子面前,格桑顿珠有体无完肤之感。
“好难……,好难啊璿璥——”女人哽咽,一滴泪华滚落,颤声悲道:“母后尝试过无数次,即若是那尉迟宗炎去了这若许年,母后还是能记起自己初见他时的摸样,璿璥,你不能这样残忍地待我,我是你的母亲!”
“您亦是一位国母,从成为大扎楞可汗的妻子时开始!你还是一位太后,从璿璥登上汗位时开始!”火罗王吼道。
“那么伟大的尉迟真君,告诉身为您的臣民的我,您忘记了那个该忘的人吗?自你杀了那尉迟宗炎后,四方臣服已这么多年了,而身为一国之君的你强迫母后、火罗上族追认一个出身下族卑贱的舞女为一国国母,这可以吗?而你知道母后是不会答应的,那上族各部也不会承认的,你不听劝阻,强娶了你的叔母来惩罚你的母亲,来挑衅王族的体统,你听任国母之位空空数十载,无视那些关护你的王臣,您是火罗的天圣法王啊!”女人捶胸顿足道。
“可她怀了孤的骨肉,她有机会的,有的,一个为王诞下男嗣的女人,在火罗可以享有国母的荣耀,那是天神赐予她的,而你们在孤面前犯了滔滔大罪,你们杀了孤的王儿和女人!”火罗王心灰意冷。
“那能怪谁呢?是她没能保住那孩子,她失去了她的机会,连自己都没保住,才落了个天神不佑的局面!”
“不,是你们杀了她,是你们……”火罗王伤心地哭了。
“璿璥——,母后老了,别再难为母后……”格桑顿珠捧着儿子的脸庞,痛苦不堪。
“母后,璿璥——”心被扎了一下,火罗王苦涩地唤道。
“我的王儿,母后不想再辩解什么,你是珠拉神赐予母亲最珍贵的孩子,母亲在珠拉神面前发誓,克里尔他们不知实情,你是母后与大扎楞法王孕育的王嗣,千真万确!你父汗当初于临终前的确是将大位传于了你,而你要历经众佛及天神的试炼,你不能再这般胡闹下去了,火罗需要王嗣,母后需要一个孙儿,那方的七宝城太冷清了!”
格桑顿珠叹息时跪伏了下去,她行了一个臣子的大礼,她未有逗留,连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