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荞今日看到周泽川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她替周泽川说道：“朝廷调令临时有变，泽川哥哥三天后就得走了，今日特来见见我们。”
方止止落座，心里盘算起一些东西。
白暮初说要调查方荞最好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她，这样才好放手去做。
“泽川哥哥第一年在哪里任职？”
“三司，陛下予了我一个三司副使的职位。”
管财政的，陛下倒是知人善任。
“不过一入职便任务繁重，朝廷财政盈缺太大，陛下命我查明。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青州，拿到当地的财务账本一一核实。”
有点远，不过方止止记得方荞似乎是从西南来的。
“路途遥远，泽川哥哥要照顾好自己。若是不介意，把我带着一起去吧，谈不上能照料泽川哥哥，有些事做起来也方便。”
他们这种初入官场的，有些事不好明面查，都需要一个心腹来帮忙，如今周泽川身边似乎没有这样的人。
他什么都是自己扛过来的。
令方止止意外的是，周泽川居然拒绝了她。
“若只是青州我便带你去了，可去了青州后还要去西南。西南条件比东京艰苦些，伯父伯母怎么舍得叫你吃苦？”
听着要去西南，方荞眼神突然亮了。
方止止不肯就此罢休，继续说：“泽川哥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何时吃不得苦？就当带我出去开开眼界，我不会胡乱惹是生非的。”
方止止有时撒娇而不自知，她此时语气娇软，听得周泽川心都化了。
周泽川除了不知所措还有些感动，他一路走来没人关心，大家都以为以他的能力解决什么事那是轻轻松松，从没说过要主动帮他，好像忽略了他也是一个有软肋，会需要帮助的人。
方止止是唯一一个心里挂念到他需要帮助的人，想到了他初入官场缺一个心腹。
见周泽川踌躇，方止止趁热打铁：“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周泽川终于松下口，说道：“好吧，不过你得先问过伯父伯母的意见。”
说着，余女士她们就从周泽川家中回来了。
方止止赶紧接余女士坐下，给她捏肩捶背。
“母亲，我能不能和泽川哥哥一起出门历练啊？”
余女士是一位很开明的母亲，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给我你的理由。”
方止止佯装严肃道：“女子不能科考，我不想就一辈子待在这儿，嫁人生子，人生一眼就望到了尽头。”
“泽川哥哥如今身边也缺一个可用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泽川哥哥今后若是大有作为，我也能跟着沾光。”
余女士还是很喜欢的周泽川的，她一直都认为周泽川是她女婿的不二人选，宠溺道：“你也不问问你泽川乐不乐意带你走？”
余女士看向周泽川，周泽川说道：“止止聪慧，我自然是乐意的。”
三人谈的好好的，方荞却突然举起手：“那个......泽川哥哥，我也想去......”
一时屋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方止止没有说话，她跟着去本就是为了避开方荞，现在方荞若是也跟着去，那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周泽川和余女士都是一愣，看着方止止。
我去，这是让她拿主意的意思吗？自己地位也太高了吧。
方止止笑着问：“荞荞你还小，过几年再和我们出去好不好？”
方荞闻言有点失落，低声念叨着：“我都十六了......我也想和姐姐一样......”
周泽川听到这话有点心疼，帮腔道：“止止，荞荞最是细致，带出去历练一番也好。”
唉，方止止拗不过，只能答应着。
一天相处下来，方荞和周泽川之间的氛围是方止止说不上来的感觉。
周泽川特别照顾方荞，什么事情都会荞荞、荞荞的问，连方止止这个做姐姐的都自愧不如。
有时候她是不是忽略了方荞的感受？
方止止反思自己，有时还真不可避免的犯了家长式的错误，虽是为她好，但习惯了为她做决定。
方荞也从未说过她不好，她做的决定不对。
方止止坐在树下看着方荞和周泽川，拿出了她的本子。
“荞荞今天下午和泽川谈论了很久诗词歌赋，原来荞荞喜欢文学。”
方荞读的医学，算是听了余女士和方师父的建议，她俩都是医生，难免不会希望子承父志。
当初方荞什么都没说，志愿栏五行全部填的医药大学，笑盈盈的，所有人都在为她开心。
她呢？当时开心吗？
方止止记得方荞房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即便是这样，也没人过问她到底喜欢什么。
这样看来，她这个姐姐当得的确不称职。
方止止写得好好的，一股焦臭味传来，伴随着细密的颗粒物，呛得人喉咙发痒。
她回头一看，似有阵阵灰烟从隔壁传来。
隔壁老白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方止止闻出了硫磺的酸苦味，赶紧支周泽川和方荞走远了，她自己打湿了手帕捂住口鼻进了白暮初的家。
“白暮初！咳咳！白...咳！暮初！”
方止止一边挥着手一边进屋子，白暮初刚从空间走出来。
白暮初瞧见她来，急冲冲的捏住她的手带她跑出去。
方止止缓了好一会儿，那些颗粒物还在她喉间刺啦乱割，她压着不适，问道：“白暮初